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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夏易传》在线阅读,《子夏易传》春秋·卜子夏全集校注

子夏易传

《子夏易传》一为二卷,一为十一卷。旧本题卜子夏(前507一?)撰。子夏姓卜名商,春秋末晋国温(今河南温县)人,孔子学生,为莒父宰。孔子死后,到魏国讲学,主张国君要学习《春秋》,吸取历史教训,宣扬“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等观点’,李克、呈起都是其弟子,魏文侯也尊以为师,相传《诗》、《春秋》等儒家经典就是由他传授下来的。学术界历来主张,此书为后人伪撰,而托附于子夏名下,《四库全书总目》认为“其伪中生伪,至一至再而未已者,亦莫若是书”。《隋书·经籍志》所著录的二卷本,其实是魏晋间大兴《易》学之风时为当时人所伪撰而流布于世。据《唐会要》载“开元七年诏”,当时因《子夏易传》无传习者,遂令儒官详定,刘知已认为,此书不见于《汉书·艺文志》,至梁阮孝绪《七录》始有著录,作六卷,或云韩婴作,或云丁宽作,而至为,可疑。司马贞认为,刘向《七略》有《子夏易传》,但其书久佚,晋荀勖《中经簿》有《子夏易传》四卷,或云丁宽,是其已怀疑非子夏所撰。因此,唐玄宗采纳了刘、司马氏的建议,而停止向学校颁行。代宗以年,此本亡佚。清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中有辑佚本。今所传十一卷本,始为晁说之《传易堂记》所著录,其称“今称《子夏传》者,乃唐张弧之《易》。据此,则今本应是张弧伪撰。弧为唐末人,曾官大理寺评事。其书以王弼《周易注》为底本而说以义理,所说义理,大致上以儒家“王道”的社会政治思想与《周易》经文相附会。迨朱彝尊作《经义考》,证以陆德明《经典释文》、李鼎祚《周易集解》及王应麟《困学纪闻》所引诸条目,则于今本全无,知张弧伪撰之书又遭后人增削伪纂,并又多衍出一卷,为十一卷。因此,今本《于夏易传》不但不是子夏所撰,亦并非完全为张弧所撰,云其出自众家之手,可谓不诬。二本虽为伪造,但其内容却有—定的参考价值,孕含了较多汉唐时期的《易》学思想,《四库全书总目》云“案说《易》之家,最古者莫若是书”,故其对研究、探讨《周易》古义,二本参稽,仍为它书所不可替代。二卷本除为马国翰所辑外,《汉学堂丛书·经解·逸书考》中亦有考辑。今本则有《四库全书》本,《通志堂经解》本及《学津讨原》本等。

易傳提要

臣等謹案子夏易傳十一卷,舊本題卜子夏撰。案説,易之家最古者莫若是書,其偽中生偽、至一至再而未已者,亦莫若是書。唐會要載開元七年詔:子夏易傳,近無習者,令儒官詳定。劉知幾議曰:漢志,易有十三家,而無子夏作傳者。至梁阮氏七錄始有子夏易六卷,或云韓嬰作,或云丁寛作。然據漢書韓易十二篇丁易八篇求其符合,事殊隳刺,必欲行用,深以為疑。司馬貞議亦曰:按劉向七畧有子夏易傳,但此書不行已久,今所存多失真本。荀朂中經簿云子夏傳四卷,或云丁寛,是先逹疑非子夏矣。又隋書經籍志云子夏傳殘缺,梁六卷,今二卷,知其書錯謬多矣。又王儉七志引劉向七畧云:易傳子夏韓氏嬰也,今題不稱韓氏而載薛虞記.其質麤畧,旨趣非逺,無益後學云云。是唐已前所謂子夏傳已為偽本,晁説之傳易堂記又稱今號為子夏傳者乃唐張弧之易案唐張弧為大理寺評事有素履子别著録,是唐時又一偽本並行。故宋國史志以假託子夏易傳與真子夏易傳兩列其目,而崇文總目亦稱此書篇第畧依王氏,決非卜子夏之文也。朱彝尊經義考證以陸徳明經典釋文、李鼎祚周易集解、王應麟困學記聞所引皆今本所無,徳明鼎祚猶曰在張弧以前,應麟乃南宋末人,何以當日所見與今本乂異。然則今本又出偽託,不但非子夏書亦並非張弧書矣。流傳既久,姑存以備一家云爾。

乾隆四十五年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總校官臣陸費墀。

周易上经 卷一 周易上經乾傳苐一

卷一 周易上經乾傳苐一

? 乾下乾上

乾,元、亨、利、貞。彖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綂天。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首出庶物,萬國咸寧。
乾始降氣者也。始而通,終而濟,保其正也,故綂萬物而無外。夫天者,位也、質也。乾者,人也、精神也,有其人然後定其位,精神通明然後綂其質,故能雲行雨施、生類繼續。大明終始而分其六位,乘其隱見而得其變化,故得生成而性命正矣。是以聖人之當位也,保合於乾元太和之道乃利而終正也。故能首出庶物萬國保其安也。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健而不息,天之運也。自强而成,德者君子之事也。
初九,潛龍勿用。象曰:陽在下也。
陽氣始生,潛而未形,雖德龍德,與衆無以異也。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象曰:德施普也。
陽氣生物始見於田也,稼者可以乘其時也,惟大人學之成德可以普天下所利、見明其道也。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无咎。象曰:反復道也。
君子能通天下之志、體天下之變,屈舒用舍唯時進退者也。故當知終之地、守知至之機,有庇人之大德,守事君之小心,雖在上位反而復守其卑。健於德、敬於人、勤於事上,終日而不懈夕。猶惕然此其道也。雖危,何咎君子所以修其德而後其身也。
九四,或躍在淵,无咎。象曰:進无咎也。
官人者人望其咎也。位髙者,主畏其逼也,位革於下也,可無懼乎?位上公也、逼帝王也、可進而謙讓恤患,以勤百姓將務時,以進其道也。而猶自疑德之薄,而位之下,而卑以自守,故曰在淵无咎也。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象曰:大人造也。
陽升而萬物相見也,以聖人之大德而爲乎天下,明以周之、神以化之,而莫見其狀,則智惘辨其處,萬物咸仰其宜,利見大人而賴其治也。
上九,亢龍有悔。象曰:盈不可久也。
陽極則消之,盈則虧之,終則始之也。亢而不知,雖尊極天下威大四海,未離於悔也。故聖人與時而消息,則堯授舜、舜授禹,不極於亢,而善其終也。
用九,見羣龍无首,吉。象曰:用九,天德不可為首也。
陽者,剛德之物也。凡用者皆取象焉,故曰乾坤,其易之門,邪陽肆而不已,則暴時而後動,則治。夫首者事之,倡也。故聖人之治天下也,有以誅亂去惡者也,應之而正,非其倡也。則天下皆覩聖人之用九之無首也。此天之無私矣,天下之歸矣吉。何往哉!

文言曰:元者,善之長也。亨者,嘉之會也。利者,義之和也。貞者,事之幹也。君子體仁,足以長人。嘉會,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貞。
善於物治之始也,通其情治之道也,利於物而義歸之,守其正則無敗事矣。

初九,曰:潛龍勿用,何謂也?子曰:龍德而隱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悶。不見是而无悶。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确乎其不可拔,潛龍也。
不易乎世,一世而不可辨也,道未行而名不彰也,世非之而不悶也,吉凶與人同患憂則違之也。
九二,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龍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謹,閑邪存其誠,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易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龍德而成行也。非其位而居君德,謹信以為常,得於正也。存誠以防邪,立於中也。善世而不伐,守其謙也。
德博可施,萬物雖利見之,其道未行也。
九三,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无咎。何謂也?子曰:君子進德、脩業、忠信。所以進德也,脩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知至至之,可與幾也、知終終之,可與存義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无咎矣。位雖高而猶可進也,德之修也,君子之知,在乎幾也。上體者,位之大也、難至之地也,而能至之,是其所至而至之,則乃免於悔也,故可與論其幾矣。事之難,在乎終也,而能終於下,是素知終而能終也,非義以利人則不能矣。故可與存其義也,進德而不盈也,豈上位而驕乎。安位以自守也,豈下位而憂乎。惕然其危,何咎之有!
九四,曰:或躍在淵,无咎。何謂也?子曰:上下无常非為邪也,進退无恒非離羣也。君子進德、脩業、欲及時也,故无咎。
上下無常,非求越其羣也,所以自進其德,民歸之。
九五,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覩。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
類之同、氣之合,無情而相從也。清者,本乎天上之道也;濁者,本乎地下之事也。聖人在上,君子、小人各得其所,親而從其類,而天下定也。
上九,曰:亢龍有悔。何謂也?子曰:貴而无位;高而无民。賢人在下位而无輔,是以動而有悔也。
民歸者,位也,亢窮也,何有於民哉!賢人何輔哉!潛龍勿用,下也。見龍在田,時舍也。終日乾乾,行事也。或躍在淵,自試也。飛龍在天,上治也。亢龍有悔,窮之災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見龍有君德矣;時舍而不用也;或躍以進其道、行其德而自試飛龍,治在一人也。用九上下皆正,天下得治也。

潛龍勿用,陽氣潛藏。見龍在田,天下文明。終日乾乾,與時偕行。或躍在淵,乾道乃革。飛龍在天,乃位乎天德。亢龍有悔,與時偕極。乾元用九乃見天則。
日中星鳥,春分象也。乾道乃革,革於隂也。位乎天德,高明而周也。時者,天之節也。乾者,中之動也。時有節,動有中,亢則俱極矣。乾善用九,周而不殆,天之德也,可以觀其則矣。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貞者性情也。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天之道,不形而善始,故謂之乾。乾始通於物,物得而生也。物利而成,雖利之而純精不改其正,物自乘其化也。故聖人經營其始終而不失其正焉,情興於性,大通無累也,故乾之利美矣,安往而不利哉。不言其所利者也。
大哉乾乎,剛健中正,純粹精也。六爻發揮,旁通情也,時乘六龍,以御天也。雲行雨施,天下平也。君子以成德為行,日可見之行也。
夫乾,剛健中正,為主純精不雜之至也。故始終六位,隨時發散,能旁通庶物之情。變化乘時,雲行雨施而無不及,德之大者也。君子象之,能博其德,乃日可見之行,則民之所利見矣。故能體化合變而治於無形也,潛之為言也。隱而未見,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行未成,則於事不盡也。
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辨之,寛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
行之成,乃君之德也。

九三,重剛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无咎矣。
剛者,物之健也,人之難御也,履重剛動而失之咎也,時無止也,人道無息也,故乾乾。因其時,得其上下,乃無咎也。
九四,重剛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
地道以上爲用,承天以布生也。天道以下為用,資始而流形於下也。三履於地,守得其處,人道之安,據衆之所也。四升上矣,乘重剛矣。上近於天,革於衆庶者也。位逼於尊,德崇於人,而猶自疑而不果,在淵而守下,故得無咎也。
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
大人之道、无私之德,而不偏也。而況於中人乎?故能觀象立器、征讓與時而無差者也。人者神之主也,得於人,鬼神之道可知也。
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
亢者直,進而不知退,極窮而悔也。
其惟聖人乎?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聖人乎?進退存亡時之然,於我何有焉。因内外之分明,則保其終而無悔,聖人之道也。

? 坤下坤上

坤,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後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彖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馬地類,行地无疆,柔順利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後順得常。西南得朋,乃與類行,東北喪朋,乃終有慶。安貞之吉,應地无疆。

坤,順也,承於乾而成乾之化也。臣禀命於君,而致君之治也。有大通始生之德焉,萬物由之得焉。萬物由之而形也,無有逺邇而奉順之勤。不敢怠柔,不失正牝,馬之貞也。臣道也,待君而後成也。君子攸行,初離乎族,迷而失道,後保其所,乃其常也。西南同類,安無成也。東北喪朋,出而得正,終有慶也。地承天而體方,臣奉君而為正,逺無不至,多無不能,無疆之德。故君子定其分,行其事,則叶。夫無疆之永也。
象曰: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地無不載,勢順而上,承於天。君子修博其德,而當承上之事也。

初六,履霜堅氷至。象曰:履霜堅氷,隂始凝也。馴至其道,至堅氷也。 隂始凝以極於積柔而為堅,罪始於小欺以至於累惡而為賊。故為上者不可以不辨,為下者不可以不愼。不早辨也,馴而順之以至於大也,則無及已。夫隂陽往來等也。乾始於潛日之南至而生也,隂生於日之鶉首至履霜,而五隂成而為氷。何也?陽天下之大也,隂輔成其内,而其體一也,萬物化也。陽胎於坎而老於乾,則凝為霜,積而成氷,此隂自成形,而為賊害之始也。非生之始也。雖隂盛也而陽潛焉,終得其正也,故賊臣者世皆有之有,隨而滅之,此其象也。故聖人作為戒云。
六二,直方大,不習无不利。象曰:六二之動,直以方也。不習无不利,地道光也。
靜然而待其天氣,直也。物得宜而遂生,方也。無不載焉,大也。地道之上,居體之中,盡地之理,無私而生成也。承命而化之,動無不中,何習之有乎,故無不利也。
六三,含章可貞,或從王事,无成有終。象曰:含章可貞,以時發也。或從王事,知光大也。
體順也,為下之長,守臣之分也。内含其明而不敢遂,故可因時而發,不失其正。王或有命,則從之也。不果首成,代終而以知之,光大能全其道也。
六四,括囊,无咎,无譽。象曰:括囊无咎,愼不害也。
純隂之升,無陽以明之,則隂不能獨化也。下體地也。上又非陽,無天無君之象也。天地不交之道也。賢人何由明乎敬愼而懷其道,包括而不敢發,可以無咎譽也。戒其位於上行也。
六五,黄裳,元吉。象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
黄,中之文也。裳,下之飾也。柔以文治,中而能通,貴而體正,不敢違背,致君之化也。為臣以之盡道矣。故大吉也。
上六,龍戰于野,其血玄黄。象曰:龍戰于野,其道窮也。
隂之極而陽戰之,曰龍戰也。戰則兩傷矣。隂道極,極斯窮,窮則傷,將復壯,因萬物而見焉,故曰于野。則柔脆者枯死,而堅强者内生也。
用六,利永貞。象曰:利用永貞,以大終也。
柔戒於邪,長正乃利也。故君子之用六也,順上而保其正,合其剛大而終也。

文言曰:坤至柔而動也,剛至靜而德方,後得主而有常,含萬物而化光,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坤順也。靜而含光,能畜治萬物而不敢先也。順於上而時動成,其終而不怠。堅剛而得於久,至柔以為剛也。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早辯也。易曰:履霜堅氷至,蓋言順也。
君子之辯於初也,既形於履霜則堅氷至,順而致之,然也。其辯,於君子小人蓋愼乎此也。
直其正也,方其義也。君子,敬以直内,義以方外,敬義立,而德不孤。直方大,不習无不利。則不疑其所行也。
敬而不謟,直内也。非義而不合,方外也。敬義不孤,德之大也。可執一而當之,事至而決之,何習而後爲乎。是以,不疑其所行也。
隂雖有美,含之以從,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終也。
含而守下,代其終也。
天地變化,草木蕃。天地閉,賢人隐。易曰:括囊无咎,无譽。蓋言謹也。
地本下矣,而上無天純隂之用,閉之道也。君子謹而晦之,免於害也。
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而暢於四支,發於事業美之至也。
文在於中者,能通天下之理也。得其樞矣,於何而不利焉。是以為,臣體柔能正大位,揚君之大化也。則美在其中而四肢暢矣。正德於時而天下形矣,舉事而可乆也,天下則之以之為業,美之至也。
隂疑於陽,必戰。為其嫌於无陽也,故稱龍焉。猶未離其类也,故稱血焉。夫玄黄者,天地之雜也。天玄而地黄。
隂,純隂者也。雖盛衰之無盡窮也,故爲治之主焉,為君道焉。在於四時而消息則迭興,而未始相離也。陽極則隂生,其中隂極則陽復其中,至於交會,則有進退之事。陽勝隂,理固然也。隂勝陽,悖之道也,故稱隂老而乾戰焉。堅氷之至也,隂之盛,陽憚而疑,故戰也。勿以隂盛而謂之無陽乎,陽潛而運,乃在中也。慮其將來,疑於無陽也,故稱龍焉。外由隂也,故类稱血焉。戰而兩傷,故云玄黄之雜色也。

? 震下坎上

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象曰:屯剛柔始交而難生,動乎險中,大亨貞。雷雨之動滿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寧。
剛生於柔,動在險中,屯也。天地之道,交而生物。君民之道,交而生事。物者得治後生也,事者經之而後遂也。難而營之,動於險中而獲於大通以正也。非智者不能善其道也。陽震,春四時之首也。雷雨動而滿盈,造物之始也。猶除草而為居也。始於冥昧未見也。險在於前矣,何所往哉。安而立已,勤而力民,協其力也。

象曰:雲雷屯,君子以經綸。
雲,畜雨者也。雷,下震之,將降而滿盈也。君子務時經綸而可大也。
初九,磐桓,利居貞,利建侯。象曰:雖磐桓,志行正也,以貴下賤,大得民也。
剛居屯初,造化經始之時也。險在前,民思其安也。君子知其時而不決進,故磐桓。於下,居所用正,正則民安歸下,則衆所服,故動於下,建侯封也。
六二,屯如邅如,乘馬班如,匪?婚媾,女子貞不字,十年乃字。象曰:六二之難,乘剛也。十年乃字,反常也。
隂者,依陽而成也。況當此,屯時欲進,應五。雖至於乘馬班如,裝飾器備而不可往者,乘初之?也。極數之變以待會終,得其依者,守中執志之正也。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幾不如舍,往吝。象曰:即鹿无虞,以從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窮也。
逺於陽,欲依於五,五與二也。將來得乎是無謀度器備以從禽也,故獲於林中。君子知幾不如捨之,往則吝也。
六四,乘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象曰:求而往,明也。時之屯,隂求陽之深也。之其應者,皆乘馬備飾而待於行,兩意求之而遂往,明得其情,吉無不利也。
九五,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凶。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屯動於險中,非常之時也。有非常之才而後可以濟之矣。五守中,而獨應,無膏澤以及天下也。小以自守可也,將以大正,凶之道也。施豈光乎。
上六,乘馬班如,泣血漣如。象曰:泣血漣如,何可長也。屯難而後者也,以柔居極,屯道窮也。乘馬班如,將何行乎,故泣血漣如,凶可知也,不能久也。

? 坎下艮上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利貞。彖曰:蒙,山下有險,險而止,蒙。蒙,亨。以亨行時中也,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志應也。初筮告,以剛中也。再三瀆,瀆則不告。瀆蒙也。蒙以養正,聖功也。
山下有險,而止,昧於所從,蒙也。夫知昧而求決者,通之道也。決而當於時,適於中道,乃行也。亨,蒙之理,非求我也,求我,蒙不能明也。待蒙求我,志應而後發也,告者精意而上請也,初志乎決剛中,求辨於理,故來告也。至於再三,則或多矣,瀆蒙者也。其肯告乎蒙者,無知也。以其不知以養其所知,亨。蒙之道乃聖功利而正者也。

象曰: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水泉出,而未通止所也。德不博不能及於物,淺學之蒙也。君子以之克己而果行,廣學以育德而後能通也。
初六,發蒙,利用刑人,用説桎梏,以往吝。象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
承於陽而發蒙也。隂奉陽而始明,全德以及物也。刑者失而後治之道也。雖隂至明可以刑人,而説桎梏正法而已,長用之,則吝也。
九二,包蒙吉,納婦吉,子克家。象曰:子克家,剛柔接也。陽剛也,明也。初奉之而求其辨,三附之而委其質,比初之蒙而無情係於三,故吉也。居中而正配於五,婚姻之吉也。家道大者莫先於正夫婦也。居中貴而委身於卑,能接之以禮者也。子能克家,莫過是也。
六三,勿用取女,見金,夫不有躬,无攸利。象曰:勿用取女,行不順也。
乘於陽而説之,失位而不顧其應者,蒙也。不能自保而為不順,曷用娶之,無所利也。
六四,困蒙,吝。象曰:困蒙之吝,獨逺實也。
逺於陽也。困何以明。守位而困,可惜者也。
六五,童蒙,吉。象曰:童蒙之吉,順以巽也。
隂蒙無知,童之道也。以柔德委,順於二。而二剛,巽之居尊與能,得其為上之道,故吉也。
上九,擊蒙,不利為?,利禦?。象曰:利用禦宼,上下順也,三已應也。茍恱於三,擊而取之,動不妄干,爲宼也,擊而歸之。應下以順上,保終無間,故利用宼也。

? 乾下坎上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彖曰:需,須也,險在前也,剛健而不陷其義,不困窮矣。需有孚光,亨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需,待也。剛居於尊,安於險之道也。能制下,健以為用,君子待命而已,不可自任,則剛健終不陷也。君子觀其爲而動之,其義豈窮哉。五以險德而位於天,雖非坦道,强毅而制下也。剛中而有孚也。獲剛健之臣而不敢不説,則不勞而待其功矣。故光通而貞吉,復何險之有哉。是以利涉大川,而無險不濟也。文王君人也,得九五之位。仲尼位下也,居君子之事合,兩而待之,則上待下之能,下待上之命。觀是需之情可見矣。

象曰:雲上于天,需。君子以飲食宴樂,澤來矣。君子待命而不勞於慮,而得其治也,飲食宴樂而已。
初九,需于郊,利用恒,无咎。象曰:需于郊,不犯難行也。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
郊逺者也,未履其位,行不犯難也。用其常不失其素矣。
九二,需于沙,小有言,終吉。象曰:需于沙,衍在中也。雖小有言,以吉終也。
行逺也,沙,邇乎水,剛履其位,敵對於五,五非敵也。可以待也。君子之道,無執也。與時而行也。得其中者,雖小有言,吉終而已矣。
九三,需于泥,致宼至。象曰:需于泥,災在外也。自我致宼,敬愼不敗也。
上險可犯也。剛以在上,待命於泥,逼難而濡難,猶外矣。我致之,而宼至,敬愼之,不敗也。
六四,需于血,出自穴。象曰:需于血,順以聽也。
剛險居上,而承之難,從事者也。動而見傷矣。坎隂處下,幽穴之物,而今升之,待陽之運而出,難也。則不可不順以聽之。
九五,需于酒,食貞吉。象曰:酒食貞吉以中正也。
剛德中正,施令而治者也。治事已獲衆之奉,待其酒食而已。
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象曰:不速之客來,敬之,終吉。雖不當位,未大失也。

需坎上也,道之終則反覆也,入于穴矣。乾覆其上,三爻來而不假待也。知道之終能固其所,而敬為主,雖不得其位能吉其終也。

? 坎下乾上

訟,有孚,窒惕,中吉,終凶。利見大人,不利涉大川。彖曰:訟上剛下險,險而健訟,訟有孚,窒惕,中吉。剛來而得中也,終凶。訟不可成也。利見大人,尚中正也。不利涉大川,入于淵也。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能盡物之情也。訟之者,其昧於先乎,兩其情,則上剛而下險,兼其象,則中心險而行健,得無訟乎。訟之所由興於二也,内剛險也。居中理可信也,不中塞也,上健可懼也。直可申也,故中吉。人不與訟也,故終凶。大人志尚中正者,利而見之辨也。陷于下矣,又好爭焉,故可涉于險也。

象曰: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始。
相違而與處事,訟之象也。君子見其未著,防其未形,則逺訟也。
初六,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象曰:不永所事,訟不可長也。雖小有言,其辨明也。
柔非勇於訟也,上迫而至訟。訟初有言,辨明而通,其志不長,其訟得於終吉之道也。訟之長,凶之咎也。其吉於初已乎。
九二,不克訟,歸而逋,其邑人三百户,无眚。象曰:不克訟,歸逋,竄也。自下訟上,患至掇也。
為下訟上,訟可得乎,自貽其患也。不可而退,還竄其邑,自守其寡,不敢上敵,猶無眚也。
六三,食舊德,貞厲,終吉。或從王事,无成。象曰:食舊德,從上吉也。
處下之上,從乎剛陽,而訟通矣,食其德矣。乘剛而待之,危也。從上得附,故終吉矣。夫以柔附上,非聽其訟亦,為上忤矣。故至有命,則行之不敢自成也。夫不爭於外者,善矣夫。
九四,不克訟,復即命渝,安貞吉。象曰:復即命,渝安貞,不失也。
三柔附我,故我不能敵,初之訟也。以就三之命,變其訟之應也。安貞而吉,何所失哉。
九五,訟元吉。象曰:訟元吉,以中正也。
中正上行,雖訟而吉大也。
上九,或錫之鞶帶,終朝三褫之。象曰:以訟受服,亦不足敬也。
剛居訟,終能訟而得其終也。專攻得其非,上或賞也。三脱其服,象褫疾也。
? 坎下坤上

師,貞,丈人吉,无咎。彖曰:師,衆也。貞,正也。能以衆正,可以王矣。剛中而應,行險而順,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吉。又何咎矣。
五天位也,而以非陽居之,或有戰爭之事。二剛陽也,而能正衆,可崇任之,佐其尊而臣也。文人之謂,居中而奉,行險而順,以殺上。殺毒其人,而人從也。專其命,咎,則吉復大矣。又何咎焉。

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畜衆。地中有水,故能有得其潤,而保其廣地之用也。蓋象乎君子也。則能得其情而獲其治道,出於民也。故君子以容而畜之,顯仁以藏用也。
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凶。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凶也。
春秋傳言: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理。有必然之勝者,師出而謀合之。為臧,乃其律也。失之,是以凶也。夫律者,軍事之命也。師之興,主君不能親之,是以授其命而不授其事。名曰專征。此古師之道也。軍誌曰:軍之所承於君者,師之可戰,君曰無戰,必戰可也。師不可戰,君曰戰之,無戰可也。故進不求其名,退不避其罪,本乎社稷之衛也。或以聽君主之制為律,豈足是哉。愼諸,其在授人以律乎。
九二,在師中,吉,无咎。王三錫命。象曰:在師中,吉,承天寵也。王三錫命,懷萬邦也。
剛中而應,行險而順。受命而能正衆也。吉何咎哉。王者以天下為心,用兵非以怒也,平之非喜殺也。三錫命非私也,安萬邦而已矣。
六三,師或輿尸,凶。象曰:師或輿尸,大无功也。
師之出也,任於一人。剛中者也。多則或矣。非其任也。何功之有,吉。二剛也。而以隂柔乘其上,是兼其領也。輿師之凶也。宜哉。無君上之命,則免矣。故曰或也。
六四,師左次,无咎。象曰: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左者不用之地,待其師命而已,未失常也。
六五,田有禽,利執言,无咎。長子帥師,弟子輿尸,貞凶。象曰:長子帥師,以中行也。弟子輿尸,使不當也。居尊雖柔,待而有獲也。何以利乎,柔不能臨衆也。執命而授德人,則無咎矣。二剛中而繼體於五,其長子乎。命授一人,帥師可也。三柔弟子也。命不可二也。其輿尸也。
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亂邦也。
師之終復於大君者,居天下而無私。故誓師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功存社稷之公也,天下共之有。開國而封之者,承家而食之者,此功之分也。王執而正之,非惠之私也。小人不原於天命,不足於貴位,故至亂邦。此易之終戒也,而失於用也。

? 坤下坎上

比,吉,原筮元永貞,无咎,不寧方來,後夫凶。象曰:比,吉也。比,輔也。下順從也。原筮元永貞,无咎。以剛中也。不寧方來,上下應也。後夫凶,其道窮也。
衆畏險民,咸其安也。輔其正而獲吉也。剛位於尊也。本其陽之德行,仁也。居中可以長正也。長正可以寧方也。筮而比之,亦何咎也,則不寧,輔而安矣。後夫道窮,雖求輔,凶也。

象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
地載水而澤也,水得地而安也。下得上而寧也,上得下而位也。故先王建萬國和親諸侯,然後天下安也。
初六,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終來。有他吉。象曰:比之初六,有他吉也。
衆各保其所居也。能初以求比,是以吉也。知乎幾,辨乎微,爲天下首。比必自誠信盈於素分也。素分盈,則主恩及,而他吉來矣。
六二,比之自内,貞吉。象曰:比之自内,不自失也。
為五内比,應而相合,承其私也。為衆所覩也。能自守中正,故保其吉也。
六三,比之匪人,象曰:比之匪人,不亦傷乎。不正,不能辨,其去就,而輔於上,無首也。可比非其人乎,不亦傷矣。
六四,外比之,貞吉。象曰:外比於賢,以從上也。
比於尊,剛承上,輔賢,得正,吉也。
九五,顯比,王用三驅,失前禽,邑人不誡,吉。象曰:顯比之,吉。位正中也。舍逆取順,失前禽也。邑人不誡,上使中也。
為天下王也,背之以來,皆吾人也。則可以安天下矣。獨守其中,而私其應,為衆所觀,非顯其私歟。疾其背,而愛其向也。則失其不來者矣。邑有家者也,私也,豈王者顯私也。偏其私,故邑人不誡,王所使之,然也。雖顯,其吉。正其位而尊也。
上六,比之无首,凶。象曰:比之无首,无所終也。
無誠於附,道窮,而比,戮,斯及矣,何終哉。
? 乾下巽上

小畜,亨,密雲不雨,自我西郊。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應之,曰小畜。健而巽,剛中而志行,乃亨。密雲不雨,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
小畜,隂上得位,而陽皆應之也,柔畜,剛也。大為小所畜,其畜不能全。小畜而已也,故健而巽,剛下柔也。剛居中,巽柔而從其畜。志得而後通也。雨者,隂陽和,隂行其道,則盛而為雨。小畜,志於上,往也,自得其位而已。使陽而巽,其澤不足,以下濟也。則密雲而不雨也。雲自西郊而東也,隂消而退未能行施也。小人來,居上位,非中正之德,君子無所承也。其何足光哉,不能畜君子之大也。

象曰:風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
風行天上,而不能畜大也。言行德之大也。文德者,德之小也。君子之道,無所備也。畜其文德,與時行也。
初九,復自道,何其咎,吉。象曰:復自道,其義吉也。
乾,本上也。三陽尚上也,應而歸焉。巽以行志,復自我道,何以咎哉,其義吉也。
九二,牽復,吉。象曰:牽復在中,亦不自失也。
志乎畜而不能全也。雖與我而非應,可以牽,而巽之自復其道。得時之中,故吉也。
九三,輿説輻,夫妻反目。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隂之微,不能大畜,其亦已矣。故初應二,牽巽志而行,自復其道,至於三,斯極之矣。上飛制下,終於小畜,理固然也。思不能行,行脱其輻也。陽不制隂,夫不正室也。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象曰:有孚,惕出,上合志也。
一隂也,而衆陽趨焉,非其所治者也。則懼其傷害矣,奉與五剛,誠信相與,近而相親,固也。尊而肅民,安也。何傷害,惕懼之,患哉。可無咎乎。
九五,有孚,攣如。富以其鄰。象曰:有孚,攣如。不獨富也。
卦唯一隂,鄰而奉已,已亦交愛,有孚攣如,資貨與同,不獨自厚,巽而行志者也。
上九,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凶。象曰:既雨,既處德,積載也。君子征凶,有所疑也。小畜,畜其餘未始於道,小不能畜,陽得行其志,上不可全無。下無所遂志,故其終焉。既雨,得行其道也,旣處安其所也。尚德載陽為所畜也,隂專於陽危之道也。月近望,隂盈盛也。君子征凶,陽疑而不敢進也。以爻語之,則得志以體。言之,則小畜。此言巽,隂之終而不係於爻也。

? 兌下乾上

履,虎尾,不咥人,亨。彖曰:履,柔履剛也。説而應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剛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
履,一隂而履於陽,為下之長,衆之趨焉。是以危而履虎尾也。語其上下,則下承上也。言其情,則説而奉於乾也。失其所履而全其所承,是以不咥人,亨。情之所歸,則三也。故以卦命之。其於履,則剛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其義也能制其度,得其光明也。隂者陽之求,而履之陽不競者,以隂失位而凶陽,抑其情而不亂上之正,而咸得其履也。
象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上天下澤得其履也。君子辨賢、不肖而上下定之,則民無覬倖之望也。
初九,素履,往,无咎。象曰:素履之往,獨行願也。
履得其所履,吉也。過之則咎。以剛志而守下,不求其隂,進之不以為榮,獨履素,行之節是以,無過咎也。
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象曰;幽人,貞吉。中不自亂也。
履不得其履,寧倡無僣。二以剛比柔,見利,不撓其志。居易幽退,履其所履,中正之吉也。
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為于大君。象曰:眇能視,不足以有明也。跛能履,不足以與行也。咥人之凶,位不當也。武人為于大君,志剛也。
卦皆無諸,隂而三,自以為己任。眇目能視,跛足能履,豈足恃哉。僣履非位,咥其冝也。而志擬於剛,欲為武人,大君之行凶之災也。
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象曰:愬愬終吉。志行也。
三以不順,為衆同棄而已,近也。愼於難履者也,心懼不足相與,在乎守卑以承於上,為上所任。果獲其志得其終,吉也。
九五,夬履,貞厲。象曰:夬履,貞厲。位正當也。
三柔失位,志比武人,五為一卦之主,明得帝位取而決之,非求係於情也。然三者,衆之趨也。雖曰決之,正之危也。位正當也。何其患乎。
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象曰:元吉,在上大有慶也。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歸其本也。不顧其邪,自履其所得履之終也。則可以心視其往之履,而考其善應也。積其行,得其終,歸其有慶者矣。旋其元吉哉。

周易上经 卷二 周易上經泰傳第二

卷二 周易上經泰傳第二

? 乾下坤上

泰,小往大來,吉,亨。彖曰:泰,小往大來,吉,亨。則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陽而外隂,内健而外順,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
易者,象也,神之用也。故泰象於天地交,而萬物生。上下交而人治成。陽内得時而隂外也。健發於内其道順行於外。親内君子,踈外小人,君子之長也。是以損削之道往,而豐大之道來,吉而通者也。
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財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天地合其時以養物也,聖人興其財以豐人也。結網罟,作耒耜,能輔相天地之宜,成天地之道。因時而通利,而左右其民也。
初九,拔茅茹,以其彚,征,吉。象曰:拔茅征吉,志在外也。
拔茅而連出也,君子道長,上下交志,以其类,征吉。離内以之外,志求其成也。
九二,包荒,用馮河,不遐遺,朋亡。得尚于中行。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
乾降為泰,而得其中,能通天下之情,知天下之用,而不過其當也。朋黨何由興乎,志在其中,不失其治,應之而行,可謂光大已矣。
九三,无平不陂,无往不復,艱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象曰:无往不復,天地際也。
乾下通而泰也,物不可終通,則天道復其上,地道歸其下矣。平陂則險矣,有往則復矣。君子見其交會,思其所終,慮患而艱守之,不失其正。則可无咎而全其吉,保食其福也。
六四,翩翩,不富以其鄰,不戒以孚。象曰:翩翩,不富,皆失實也。不戒以孚,中心願也。
物各歸本也,隂陽之情皆相求也。四所以下者,非顧其陽,自樂其歸,不賴陽之治也。與其衆同志,翩翩,輕舉不富鄰而自備不戒,約而自孚,皆乘中心之願而行也。
六五,帝乙歸妹,以祉元吉。象曰:以祉元吉;中以行願也。
隂居貴盛而委質於二,靜而無為,居貴有祉,理得於中。願心而行,非權之逼也。忘巳而與能,聖人之道也。故元吉矣。
上六,城復于隍,勿用師,自邑告命,貞吝。象曰:城復于隍,其命亂也。
塹隍以為城,取下以為上也。其終則復隍矣。下為上使者,通其志也。終不能通,命亂者也。以之用衆,衆不從也。以之告邑,命不行也。猶以為正也,終惜已矣。

? 坤下乾上

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彖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則是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内隂而外陽,内柔而外剛,内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長,君子道消也。天地之道,各守其所,上下不相通志,而非人道之治。隂在内而陽失時,内其柔邪而外其剛直,小人爭内而君子踈逺也。時否閉矣。無復人之道也。小人道長,不利君子正,為小人疾也。是以大善之事往,而小惡之事來也。
象曰:天地不交,否。君子以儉德辟難,不可榮以禄。上下隔塞,其志不通,其道不行也。則動而見疑矣。故晦道薄德,懼時之用,以避其患也。
初六,拔茅茹,以其彚,貞吉亨。象曰:拔茅貞吉,志在君也。
易也者,聖人所以體其時,而利其行也。天地不交,君子不榮以禄。夫吉凶生乎動,動其始,則其終不能禁矣。處否初位,而愼其動,得君乃行。故牽類而守正,終?其吉亨也。
六二,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象曰:大人否,亨。不亂羣也。
柔履順中,承其上,小人得一時之中,故獲一時之吉。君子得其大中也,當其否也。不能包承於上,亦不能非小人,必避世異俗,安卑保命而已,故雖否而終通也。
六三,包羞。象曰:包羞,位不當也。
位陽也,而隂處之。包承,柔佞之過也。是以羞辱及矣。
九四,有命,无咎。疇離祉。象曰:有命无咎,志行也。
上近至尊,下據其民,咎以專也。五之休否,有命任已,卑以奉上,正以率下,其志得行,亦又何咎。誰麗其福乎。乃巳之致也。
九五,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繫于苞桑。象曰:大人之吉,位正當也。
大人者知存亡之道也。羣小竝進雖可全正,雖得尊位憂其危亡。順而從之,不敢以力,息於否之時也。其道乃固矣。正當其位,物猶不陵,故保其吉,而終遇也。
上九,傾否,先否後喜。象曰:否終則傾,何可長也。
否之終否,其傾矣。極終則變,何可以久。君子當其極,故先否也。困極以道通也。故後喜也。

? 離下乾上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貞。彖曰:同人于野,柔得中而應乎乾,曰同人。同人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乾行也。文明以健中正,而應君子正也。唯君子為能通天下之志。
天下之器大矣,其為務多矣。治之而不謬者,其唯同人乎。所以同其同而無方也。二一隂也,得中而羣陽歸焉。能得物之情,故曰同人。其德乾之德也。下之功,上使之也。為上能同於下者,鮮矣。能同之,則其德大矣,其務成矣。其聖人之功歟。上之不與,雖下求其同不可得也。非文明辨於内,剛健行於外,中正而相應者,不能同也。此君子之正而能通天下之志也。

象曰:天與火。同人。君子以類族辨物天體大也,火體小也。火曰炎,上同於天也。必時曦燥,而後盛乎。俟天之與也。上下之位旣列,得其同,則上能與下也。君子象之,而類其族,辨其物。志可同者與之,不遺其細者也。則天下何有焉。
初九,同人于門,无咎。象曰:同人于門,又誰咎也。
卦一隂。而近者多得也。或尊而保之也。初比於二,不繫其常,出門同之,無與爭者,得之先也。誰之咎矣。
六二,同人于宗,吝。象曰:同人于宗,吝。道也。
不能大同守宗獨應。失其于野之義,可惜也已。
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象曰:伏戎于莽,敵剛也。三歳不興,安行也。
情係者,德之累也。妄興者,凶之道也。居下之長,而據尊之應,潛構兵戎,以敵於五。在下之上,曰髙陵也。至五而三,象三歳也。五勝而不能興也。禍自致也。安所行哉。
九四,乘其墉,弗克,攻吉。象曰,乘其墉,義弗克也。其吉。則困而反則也。
與三攻,以求二,乘其墉也。猶隔之矣。二可得乎,其義固不克也。求之不得也。困而反其則矣。乃遇其吉也。
九五,同人,先號咷而後笑。大師克相遇。象曰: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師相遇,言相克也。
剛健中正,求其同而為治也。夫求其同,固有不同者矣,故下剛。有役其公而私其同焉,以力正之。未獲其志,故先號咷而後笑也。非私也,求其治而中直以正也。剛而難遇也。之而後合,同人之道也。
上九,同人,于郊无悔。象曰:同人于郊,志未得也。
居其外也。已過其内,無與同者,患爭之,悔則免矣。求同無與,志何得也。

? 乾下離上

大有,元亨。彖曰:大有,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應之,曰大有。其德剛健,而文明應乎天,而時行是以,元亨。
柔得大中之位,而上下歸焉,無有逺邇,皆大有之也。其德剛健而行,文明以辨,大位德應於天,以時行,是以大亨也。

象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惡揚善,順天休命,明得其時,上無不容也。善者,道之大也,故揚之。惡者,道之小也,故遏之。上舉其善則惡止矣。君子順其時,美其命而已,故大有之也。
初九,无交害,匪咎。艱則无咎。象曰:大有,初九,无交害也。夫欲其豐,害物以求有者,斯害來矣。此害之交也。咎可逃乎。初得於主,始有之矣,守其分而不躁,難其志以自保,則終有大而无咎也。未涉於交害矣。易所以戒。大有,剛健之初,先逺害而利,自至矣。
九二,大車以載,有攸往,无咎。象曰:大車以載,積中不敗也。剛健之中,力之大者也。上之所任事,委於中,致逺,不泥也。
九三,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弗克。象曰: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害也。
為下之長,富有其民,公之位也。為五所有,志達乎尊,以奉其主也。小人不可用也。以上之柔德,則不克,通而謀其害之矣。大有,容之也。御小人者,其道異乎,可大有之而不任也。
九四,匪其彭,无咎。象曰:匪其彭,无咎。明辨晳也。
柔得尊位,而上下咸願應之以時,近親難處之地也。能知禍福之端,畏天下之所覩。如非在五旁,兢以自警,不敢怙恃,可无咎矣。非明辨者不能至也。可謂智矣。剛能處柔者也。
六五,厥孚交如,威如,吉。象曰:厥孚交如,信以發志也。威如之吉。易而无備也。
以柔德而居主位,虚中孚誠民亦奉其誠也。志交信矣。何所備乎。故易然,而保其尊。威如,而獲其吉也。
上九,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象曰:大有,上吉,自天佑也。
剛居極上,尊柔奉之,可謂上賢而順高,而得終。履其信也。得其終也。内符於天,與天合德也。則自天佑之矣。何不利焉。

? 艮下坤上

謙,亨。君子有終。彖曰:謙,亨。天道下濟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終也。
陽,天也,而下其隂,是以謙。無不通。君子所以保終也。天之道,寒暑日月也。盈則虧之,損則益之。地之道,山川丘陵谷也。髙則傾之,卑則受之。鬼神依人,謙則福之,盈則禍之。人道惡盈,盈則慢之,以人惡已。謙則下人,故人好也。尊而謙之,益光大矣。卑而謙之,人莫之踰。君子所以保終也。

象曰:地中有山,謙。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山下於地,而得地中,謙也。君子謙以下人,得人心也。多者損己,以聚之寡者減己,以益之稱物而平施。不失其常乃平也。
初六,謙謙君子,用涉大川,吉。象曰:謙謙君子,卑以自牧也。
柔以處下,謙之謙也。君子用謙於初,自養其德,雖涉難而吉也。
六二,鳴謙,貞吉。象曰:鳴謙貞吉,中心得也。
陽者衆隂之所求也。二承而親之,旣得於心,聲以發外,謙而鳴之,辭也。守中而不敢自大,得正之吉也。
九三,勞謙君子,有終吉。象曰:勞謙君子,萬民服也。居下之上,為衆之,則勤於正,衆雖勞,而謙厚之至也。謙以保位,萬民服也,故得保其終,吉矣。
六四,无不利,撝謙。象曰:无不利,撝謙。不違則也。
謙以在位,不僭不偪,不違其則者也。以之奉五,而待於三,奉事得宜,指撝皆從,无不利也。謙敬之利,道之然也。
六五,不富以其鄰,利用侵伐,无不利。象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
柔居上位,止而順之,謙也。柔之過,盜之心生,故至用師也。居尊而著於謙,得衆之道也,故不待富鄰而利以侵伐也。
上六,鳴謙,利用行師,征邑國。象曰:鳴謙,志未得也。可用行師征邑國也。
上雖應三,二近相與,故中心未得也。徒聲鳴而已。然正應無爭,辭謙無怨,是以外助也。分衆受命,纔堪征邑國而已,非不利者也。

? 坤下震上

豫,利建侯,行師。彖曰:豫,剛應而志行,順以動,豫。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而況建侯行師乎。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聖人以順動,則刑罰清而民服。豫之時,義大矣哉。
隂者小人之道也。治之者,非君子歟。衆隂而陽禦之,非當大位則有兵戰之事。文之不當理也。其用師而豫乎,剛應而衆從之也。豫先而當得其順動者也。順以動,故天地如之,日月之迭明也。四時之更,變也。聖人以順動,而天下服也。非聖人不能得順動之時義也。
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
雷始發震奮而出地,物遂其豫也。震先而得其樂乎,故謂豫之。為樂得於心,而形見於外,興物而動其情,曰樂。故先王之有天下者,樂也。禮平天下之志,以修諸内也。故合其鐘、鼔、竽、瑟、管、磬之聲而與衆共樂也。禮者,重本崇德而敬其上也,故禘郊宗祖皆崇有德,而配之上帝天神焉。以與衆同敬而節諸外也,故作樂崇德,殷薦上帝,合禮樂之化,設内外之敎,而天下順也。
初六,鳴豫,凶。象曰:初六,鳴豫,志窮,凶也。
初有上應,樂有得志也。夫君子之心,靜而自居。知得喪之終始,而不遷其正,故其樂不極,其憂不沮,何患之及哉。小人之始得志,誇其大而極其志,極而不及,於禍者無之。
六二,介于石,不終日,貞吉。象曰:不終日,貞吉。以中正也。
卦一陽也。衆隂競之,以求豫也。二得順而中正,物至而順,豫至而樂,不遷其正也,故介如石堅,難以茍變。感之至,後動也。得吉之先也,其先知者不疾而速獲其吉也。安用其終日乎。
六三,盱豫悔,遲有悔。象曰:盱豫有悔,位不當也。
四經,始之地也。而三統下,卦之主而不當位,是以遲速皆不中也。盱而遽來,柔涉乎諂也。遲而後至,疑懼旅於衆也。是以悔矣。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
一陽而能濟衆也。而上下應之,所以得豫,皆由之也。復何疑焉。旣順以動之,天下附之。則智者為謀,勇者為力,皆相朋合,簪而來仕矣。
六五,貞疾,恒不死。象曰:六五,貞疾,乘剛也。恒不死,中未亡也。
四剛動也。衆之歸柔,無德乘之,正乃疾也。守恒於中,其義不死已,存其尊也。
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象曰:?豫,在上何可長也。
剛得志而豫,五正疾矣。而又上之,處於豫外,不知時之豫,昧於豫之成也。何可長哉。變而知歸,得无咎矣。

? 震下兑上

隨,元亨利貞,无咎。彖曰:隨,剛來而下柔。動而説,隨。大亨貞,无咎。而天下隨時,隨時之義大矣哉。
剛來而下於柔,得其情,隨。而治之大通者也。剛中正,動而説,利而正,夫何咎哉。夫隨,多失正,正則寡。隨,動説而隨大,亨不失其正,而无咎者,大人也。而天下隨之矣。

象曰:澤中有雷,隨。君子以嚮晦入宴息。
雷下於澤之中也。雷隨於澤,澤隨於雷。君子得物之情,而隨正之。則物來隨已正也。何所憂哉。故嚮暮入宴息,安之時也。
初九,官有渝,貞吉。出門交有功。象曰:官有渝,從正,吉也。出門交有功,不失也。
隨主於見,可而變也。不隨則不吉。隨而喪本,亦不吉。初無專應得其理也。剛不失正,得其吉也。與二相得,出門交有功也。非應而合之,不失其隨,時之宜,不隨則獨立無功矣。
六二,係小子,失丈人。象曰:係小子,弗兼與也。
不顧其應,與時相得,動説相與,得隨之宜。五體隨而不戀初,遇之而有交。故二无凶,吉之戒也。
六三,係丈人,失小子。隨有求得,利居,貞。象曰:係丈夫,志舍下也。
隨不係於常也。三近於四,而遂相附得,隨也。四亦不逆求,所得也專,正而居,志合逺附,得所利也。
九四,隨有獲,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象曰:隨有獲,其義凶也。有孚在道,明功也。
得三而附,有獲者,私擅其民,正之凶也。以隨之時,協隨之義,竭誠奉主,立功明道,皆上之有也。夫何咎哉。
九五,孚于嘉,吉。象曰:孚于嘉,位正中也。
剛德居尊,有應而不係,盡下之宜,大通者也。中正而保位,利而貞也。信向於隨之嘉吉,則下皆隨之矣。
上六,拘係之,乃從維之,王用亨于西山。象曰:拘係之,上窮也。
隨者,下而隨也。下而隨之乃治,非大正之義也。治誠而不隨,則以力制可也。六無附而保其上,守於險阻可拘之,乃從維之,以力而後至服,而通命於逺志,治也。

? 巽下艮上

蠱,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彖曰:蠱,剛上而柔下,巽而止,蠱。蠱,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後甲三日,終則有始,天行也。
蠱,文皿蟲也。風過山也。時之蠱,而事繫之,不可以無制,作也。剛升而上,柔來而下,剛柔兩得其情,大通而柔伏也。巽而上,無違迕也。故可以造治制作,而無難也。古之為治者,以質文相變也。弊而更之,之謂也。以質治者,寛而任人,親而不尊,其弊也。野而不近,縱而難禁,故因其弊而反之以文。以文治者,檢而有度,尊而不親,其弊也。煩而多賊,近而無實,因其弊而更之以質。質文更代,終則有始。如寒暑之謝也。甲者,制事之首也。夫立制者,必先究前弊之由,察其中,要其終。故先三日,以原之,然後更之,今及其先,乃及其後。後甲三日之正,故能合其時,而當於人心也。殷因於夏,周因於殷,故為之改命,創制天下法也。
象曰:山下有風,蠱。君子以振民育德。
山下有風,時蠱而制事也。君子將以振民,先有其德然後制作也。
初六,幹父之蠱,有子考,无咎,厲終吉。象曰:幹父之蠱,意承考也。
有為者,臣子之職也。受命者,承其意而損益從時,而後蠱,可幹也。柔始受命,能終其事。承父之後也,可謂有子矣。考何咎乎。臨事而專,故曰厲也。終成其志,得无咎也。有事之道也。
九二,幹母之蠱,不可貞。象曰:幹母之蠱,得中道也。
幹内應柔,承母之事也。不可以自正,非所越也。乃得中道矣。事有順而後成者,此之謂也。
九三,幹父之蠱,小有悔,无大咎。象曰:幹父之蠱,終无咎也。
以剛得位,幹其事而專其任也。專之故,小悔,終成其志,故无咎也。
六四,裕父之蠱,往見吝。象曰:裕父之蠱,往未得也。
柔之位,而以柔處之,不能敏於事也。是寛其事而无成也。復命得乎,往見吝矣,終无功也。
六五,幹父之蠱,用譽。象曰:幹父用譽,承以德也。
柔非能幹蠱也。事必有主之者矣,用德而不勞於力,五之謂歟。居得中正,衆之所荷,用譽之謂也。
上九,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則也。
剛上者,主之尚也,令之源也。終其事而不享其利,以髙尚為事,可企而則也。不事王侯,可以尚之也。

? 兊下坤上

臨,元亨利貞。至于八月,有凶。彖曰:臨剛浸而長,說而順,剛中而應,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乆也。
隂陽迭盛,天道成焉。陽長而萬物生,君子之道行,小人望之而服也。剛長正以應,說而順之,大亨,以正也。夫物有長也,必有代也。陽雖維隂,至於隂盛則不復維矣。君子當其時,内惕而不自得焉。觀時之消息也。臨代坤之二也。極六位而隂及代之矣。數之變也。凶其乆乎。月隂之物來,代陽也,故八月凶。

象曰:澤上有地,臨。君子以敎思无窮,容保民无疆。
澤上有地,地取潤於澤。剛臨於柔,小人取,則於君子思其敎,周而无已也。則能保民安衆而應其无疆也。
初九,咸臨貞吉。象曰:咸臨貞吉,志行正也。
四為我應,能感柔也。則制之自我矣。豈肆其志哉。感其從正者也。故得吉矣。
九二,咸臨吉无不利。象曰:咸臨吉无不利,未順命也。
剛浸而長,履位得中,有其德而能感。五以從已也。則五順於二,二未盡順於五也。尊而順,剛德日崇,故无不利也。
六三,甘臨,无利攸。既憂之,无咎。象曰:甘臨,位不當也。
既憂之,咎不長也。隂以居上,柔接以臨之,甘辭以說之,失其正也。下有其人,而悟其非道,而能憂之,則咎不長也。
六四,至臨无咎。象曰:至臨无咎,位當也。
應於初,則剛之。敎而守當其位,盡柔之道,臨之至也。无憂邪之,咎矣。
六五,知臨大君之宜,吉。象曰:大君之宜,行中之謂也。
二以剛長,五能感而從焉,知之以能,授之以政,可謂智矣。大君之宜,能臨天下者,如此矣。行能得其中也。
上六,敦臨,吉,无咎。象曰:敦臨之吉,志在内也。
四五皆應於陽,上為至順,亦歸而從之,逺而志於陽,厚於君子之道,順時知機,吉。又何咎哉。
?

坤下巽上

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彖曰:大觀在上,順而巽,中正以觀天下。觀,盥而不薦,有孚顒若,下觀而化也。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敎,而天下服矣。
觀上觀下也。下順上巽,觀上之風從而化之。上巽下坤,觀下之情而設敎也。剛德上行,為天下之大。觀得其中正大順,而巽以從之也。古者,先王之治天下,為風之首者,非他也。禮之謂歟敬,其禮之本,歟宗廟,其敬之大。歟盥,其祭之首。歟取,諸潔敬者也。禮也者,物得其履,而不謬也。措之天下無所不行,本於其敬也。敬發乎情者也。盡則誠信,誠積中而容作於外,施於人而人順也。敬之盡者,莫大於孝,莫大於尊,親愛之。故貴之。貴之故尊之。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天下無不敬其親者,此不令而民化上矣。宗廟之始者,盥也。得其始,盡其敬,誠其孝,然後能事宗廟鬼神也。其先祭也,散齋三日,以定志。致齋三日,以一慮。其將祭也,恫恫乎,恐懼如將見之。詩云:明發不寐,有懷二人,思之深也。其敬齋也,先祭而告,慟哭反矣。況至於盥乎。盥者,祭之道可觀其首敬也。薦者,養之道,故盡其敬,竭其情,則能備物矣。所以假外物而成孝子之心也,非禮之本也,故不在於薦矣,觀其誠信顒若而已。民知其敬上也,聖人申其情,行其事,而成敎於天下。雖天子必有尊也。則神道報其情也。此先王設敎之端,而天下大服也。

象曰:風行地上,觀。
先王以省方,觀民設敎,草木從上之風而偃也。故先王察其方,所觀其俗性。不易其素履。則民自行其道也。
初六,童觀,小人无咎,君子吝。象曰:初六,童觀,小人道也。
柔而无位,逺於大觀,童蒙而无所觀,小人之道也。
六二,闚觀,利女貞。象曰:闚觀女貞,亦可醜也。
當大觀之時,不能逺於所觀,而顧覬覦為正,施於女子,守正則可矣。君子之醜也。
六三,觀我生進退。象曰:觀我生進退,未失道也。
大觀在乎中正已,處下體之,上風化之,出而及於民,進其道也。柔以奉之,退而謙也。故觀我生之,風化進不淩上,退不廢職,或從正事,可謂不失其道矣。
六四,觀國之光,利用賔于王。象曰:觀國之光,尚賔也。
履極臣位,順而承上,為上之巽,國之光也。煥乎可觀,利於用也。為王者之上賔。
九五,觀我生,君子无咎。象曰:觀我生,觀民也。
為觀之尊,天下風化之首也。我之生化,備於民矣。觀其民有君子之風,乃天下无所歸,咎也。
上九,觀其生,君子无咎。象曰:觀其生,志未平也。
過居无民之位,乘五之上,憂悔之地,志不得平也。亦在王敎而已自觀,有君子之風,乃无咎也。

周易上经 卷三 周易上經噬嗑傳第三

卷三 周易上經噬嗑傳第三 震下離上

噬嗑,亨,利用獄。彖曰:頤中有物;曰噬嗑,噬嗑而亨。剛柔分,動而明,雷電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雖不當位,利用獄也。
剛物在頤中,曰噬嗑。故噬而嗑之,其道乃通,刑以齊之者也。分剛於柔,分柔於剛,象交得其情也。動而明之義皆得於理也。雷震電照,威以明之,隱無不彰,果辨之也。柔上治之主也,雖不若剛徳,而運於無所用獄,而正之者也。

象曰:雷電噬嗑,先王以明罰敕法。雷震電照,震而後明得於情實也,先王明其罪,告其法,然後誅之,而民莫怨其上也。
初九,屨校滅趾,无咎。象曰:屨校滅趾,不行也。
屨校,以木禁足,如履屨也。罪其初過之小也,懲而戒之,校足没趾而已,其咎不行。小人福不至於大罪,戒為治者不可以不禁其微。
六二,噬膚滅鼻,无咎。象曰:噬膚滅鼻,乘剛也。
噬而得位,物不敢抗,噬膚之易也。乘剛者恃其強也,不可以輕,輕則反為害矣。噬深而滅巳,然後免於咎,乃得於中也。
六三,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象曰:遇毒,位不當也。
柔僣剛位以之刑物,如噬腊之難也,則反謀為毒矣。慮毒而未傷,則懐懼而不果刑也,免之矣。噬之不盡,小吝者也。毒不終害,故無咎也。
九四,噬乾胏,得金矢,利艱貞吉。象曰:利艱貞吉,未光也。
上近於尊,多懼之地,陰之位也。以斯用刑,未為得其道也,噬乾胏矣。果於剛直,無所回邪,曰金矢也。雖勇於敢位,未當也,豈足光哉,行法而已,艱以承之不失。其正得其吉也。
六五,噬乾肉,得黄金,貞厲,无咎。象曰:貞厲,无咎,得當也。
柔以噬物亦為難也,噬乾肉矣。位尊民服,可以有制,因於剛之道也。治至於刑,正之危也。得中當理,故無咎也。
上九,何校滅耳,凶。象曰:何校滅耳,聰不明也。
噬嗑之終,罪不可掩,至於極刑,故荷負其校以没於耳,凶滅身也。小人為過之初,皆知其然也。不虞咎,大而不可脱也,徒聞其言而不能辨其終也,故耳其没矣。聽之罪也。
? 離下艮上

賁,亨小利有攸往。彖曰: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剛下而柔來,文之。天降氣於地而為文也。柔上而分剛,象之地懸,象於天而為文也。天降氣於地,周而通也,故亨。地懸象於上,可以觀文,而則時中,柔而非實,應未足以濟之也,故小利有攸往。皆成文於天也。列尊卑之序,别同異之道,上建治於下,下繫治於上,止而得其治也。觀其天文,可以敬授人時,察其人文,可以自已而化,成天下治也。

象曰:山下有火,賁。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獄。火在山下,其勢至微,君子審其幾,而明以出政,愼以致刑,懼其熾也。及其末也。君子奈之何哉。
初九,賁,其趾舎車而徒。象曰:舎車而徒,義弗乘也。
剛而未位,獨立其志,不趨其應,不茍乎乘也。故飾其趾,將徒行也。其義豈乘哉。明其時之不可也。
六二,賁其須。象曰:賁其須,與上興也。
得其三而為文,若須之附頤也。柔而位卑,依剛以為文也。
九三,賁如濡如,永貞吉。象曰:永貞之吉,終莫之陵也。
剛以得位,兩柔附之,賁然而有文。濡如而沃,其潤雖阻,他應履位,相保可以長守。其正則物不能凌而獲其吉。
六四,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宼婚媾。象曰:六四當位,疑也。匪宼婚媾,終无尤也。
得位有應,賁而成文,故潔其儀,白其馬,欲翰如而速往也。懼三為宼,而不敢進,退當位正應,疑何久哉。宼夷則合矣。
六五,賁于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
不在於彩賁之佳也。柔以居陽,獨保儉德,不因剛以為飾,守中黄以為賁,化之首也。故賁丘園之儉焉,納富用約,故戔戔其束帛,盈也。過儉不飾,雖可惜也。致理於文,終獲其志,故吉有喜也。
上九,白賁,无咎。象曰:白賁无咎,上得志也。
剛居柔上,其尚賢也。知存之而不競,保始終而得治者,自得其文也。人之所尚也。其在依柔而後飾哉。超然以素物,無潔矣,又何咎乎。上而逺世,獲乎志也。
? 坤下艮上

剥,不利有攸往。彖曰:剥,剝也。柔變剛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長也。順而止之觀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虛,天行也。
剥,柔乘剛也。君子之道僅存也。何所往哉,順其時止而止之,可以觀其象,而適其變也。夫道,無定體也。唯時行之,消而息之,盈而虛之,天之道也。君子之尚也。故當其道往,而不吝焉。應其時而不自得焉。

象曰:山附於地,剥。上以厚下,安宅。
山髙也,地下也,下剥上則山附於地也。故君不可以制下,則厚順於下,因而安宅之,不敢遷也。
初六,剥牀以足蔑,貞凶。象曰:剥牀以足,以滅下也。
牀,人之所安也。剥之以足,滅下之道。潛而剥之,猶未見也。無陽自此始矣。凶之道也。
六二,剥牀以辨蔑,貞凶。象曰:剥牀以辨,未有與也。
剥以漸長,小人漸得位也。至剥其牀,剥道見而可辨也。無正而得位,誰與之哉,凶之道也。
六三,剥之无咎。象曰:剥之无咎,失上下也。
羣小剥上,已獨應之,無咎者也。猶應離羣失衆之趨也。
六四,剥牀以膚,凶。象曰:剥牀以膚,切近災也。
剥至上,體過牀以及膚,近於災也。凶,其危也。
六五,貫魚以宫人寵。无不利。象曰:以宫人寵,終无尤也。
剥上於五,為剥之主,能得其中。上承于陽,反止羣小,羣小由之貫魚。寵以宫人,不害外正,何不利焉。則終無尤矣。
上九,碩果不食,君子得輿小人,剥廬。象曰:君子得輿民所載也。
小人剥廬,終不可用也。極剥而保於上,大果有乎。拔不食者也。極消則息道,斯來矣。君子厚徳以藏垢也,故民所載矣。小人矜忌而偶怨也。故剥人之廬,終不可用也。復而不敵怨於剥者,君子也。

? 震下坤上

復,亨。出入无疾,朋來,无咎。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利有攸往。彖曰:復,亨。剛反動而以順行,是以出入无疾。朋來无咎,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天行也。利有攸往,剛長也。復其見天地之心乎。
陽反入於下而復其所出,而動以順行,出入而無間,何疾之有。一陽長而羣陽至焉,君子之道通也。其何咎乎。易六位而成文也。乾之姤,剥。陽之初九,陽道消也。極六位而反於坤,之復其數七日,其物陽也。陽統陰之理也。陽雖消而復之,不逺之而不絶也。其天道之行歟,反而復行其道也。剛長也,君子可以利攸往矣。夫易者,易也。剛柔相易,運行而不殆也。陽為之主焉,陰過則陽滅,陽復則陰剥,晝復則夜往,夜至則晝往,無時而不易也。聖人是以觀其變化生殺也,往而復之也。而無差焉,謂陽生而為天地之心,天地之心與物而見也。將求之而不可得也。子曰:天下何思,何慮天下,殊途而同歸,一致而百慮。聖人之與天地並也。以萬物為之心也。何已心之往哉,故有以求之不至矣。無以求之,亦不至矣。是聖人無而有之,而易行乎。其中矣,可無辨乎。

象曰:雷在地中,復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冬至陽潛,動於地中也。帝王者,體化合乾,故至日閉關絶行。不務察事,以象潛之勿用與時之,更始也。
初九,不逺復,无祇悔,元吉。象曰:不逺之,復以脩身也。
陽生也,復於初也。修身之道,生非而復,復之不逺也。不適於邪也。得大吉矣。
六二,休復吉。象曰:休復之吉,以下仁也。
陽生也,仁也。二得位而歸復之,陰之道不行,而得其息矣。得仁而行吉之道也。
六三,頻復厲,无咎。象曰:頻復之厲,義无咎也。
極於下體逺之復也,危而憂之,頻而復之,茍知復也。雖危何咎。
六四,中行獨復。象曰:中行獨復,以從道也。
諸陰或復利仁,而行也。四自應之,安仁而適也。時有其復,異於上,下行能得中,復以至於道也。
六五,敦復无悔。象曰:敦復无悔,中以自考也。
逺陽過,應悔之道也。安而守中,志能自考也。自考也者,窮其理而盡其性也。故逺以復之,厚於德也。故無咎矣。
上六,迷復凶,有災眚。用行師,終有大敗以其國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象曰:迷復之凶,反君道也。
復陽於下,其道未著,陰求復之者,或利之而復,或自考而復,皆心自復非陽力之能制也。至於上逺之極也,不能自復,不知陽之仁也,故據衆之上,迷其復凶之災也。雖用衆必大敗也,以其不往時而反於尚君之道也。至於窮數而不能征也。

? 震下乾上

无妄,元亨利貞,其匪正有?,不利有攸往。彖曰:无妄,剛自外來而,為主於内,動而健,剛中而應,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
天徳在上,求賢以治時,在乎前也。剛自外來而踐其初,而為治主於内,其體動而健上,剛中而下柔,應之上下一徳理,無違者非大亨,以正乎此天之命。上使之行,下得陳其力也。其匪正而往,非上之至違於天, 背於時也。行矣哉,不可行者也。

象曰:天下雷行,物與无妄。先王以茂對時育萬物。
天下雷行,雷動而震物,得其生,自正其命相與不妄矣。故先王求有徳,以茂其治,對時而養萬物。
初九,无妄,往吉。象曰:无妄之往,得志也,以剛而來居内卦之下。志行其正以輔於乾,為佐治之主,往來必得其志也。
六二,不耕穫,不菑畬,則利有攸往。象曰:不耕穫,未富也。
剛正而在乎前,柔守位而上,應也。其可妄乎。不合初以首事,不與鄰以謀富,故不耕菑穫畬而已矣。承令而行,則利其往也。
六三,无妄之災,或繫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災。象曰:行人得牛,邑人災也,陰妄居陽災之道也。
牛者,陰之類也。非所履而履之,繫之者也。四近而得之,非其本合,行人之得也,本應於上。邑人之謂也。上道窮而爭合,故受之災,以其行人得牛,而致其忿也。
九四,可貞无咎。象曰:可貞无咎,固有之也。
係於三,咎也。居尊守卑,正以承上,得民不以為私,猶可固其所有,而免於咎。
九五,无妄之疾,勿藥有喜。象曰:无妄之藥,不可試也。
剛自外來,為主於内,動而得民,往而獲志,道既盛矣,則疑疾之也。夫以剛動,強志在,於正攻之,則反害從之,則成功。故藥之増剥待之,終吉。
上九,无妄,行有眚,无攸利。象曰:无妄之行,窮之災也。
乘於剛,上於尊而又爭。應窮高極危,妄之甚也。復何往哉,無所利也。
?

乾下艮上

大畜。利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彖曰:大畜,剛健篤實,輝光日新其徳。剛上而尚賢,能止健大正也。不家食吉,養賢也。利涉大川,應乎天也。
剛健而上求於艮,非輝其光而日新其徳乎。剛上而尚賢,尊柔以奉之,重其徳,承其道也。能止健以為大正也。賢不肖,非其畜也。禄之以公食,勤之以民治,成上之功,畜而盡其能也。應乎天也。於何而不濟乎,是以利涉大川也。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徳。天在山中,小能畜大也。君子之畜大也。前言往行,多學而究之,論辨而擬之,以畜為徳也。
初九,有厲利已。象曰:有厲利已,不犯災也。
上畜之初,何可自任,故居而待命則利往而違上,則厲也。
九二,輿説輹。象曰:輿説輹,中无尤也。
大畜之下體為上之畜履無位,應中安其所畜,故脱輿輹而不往任上之畜也,終無尤也。
九三,良馬逐,利艱貞。曰:閑輿衛,利有攸往。象曰:利有攸往,上合志也。
奉上之勞而不敢自獲,其志至終得治,則因其道焉。故開國承家,其道自利,馳良馬也。自任不可以縱緩,則失矣。艱而守正,乃利閑。習乘輿備其左右,則利有攸往矣。上大畜之終,則盛大矣,無不通也。習輿備衛所以合上之志,而皆通也。
六四,童牛之牿。元吉。象曰:六四元吉,有喜也。
牛,陰類也,而又童焉,居牢而安能止其健,不勞其備而得其用,則何往而不濟焉。故大吉有喜也。
六五,豶豕之牙吉。象曰:六五之吉有慶也。
四止於初,童牛而喜,不勞而得下之效也。至於五,下則剛長,事斯大矣,故有備而勞及獲其用也。其吉於豶豕之牙焉,豶豕,豭之無陽者,牙劣而不用可也。以大中而獲乾也。事之大濟,故有慶也。
上九,何天之衢,亨。象曰:何天之衢道大行也。
大畜,冀其成也。剛上也。為柔上之,佐時行道,止健而致於治也。既成而大通矣,於何往而不可哉。故上九曰何以為也。雖天衢而通也,可謂大行也已矣。

? 震下艮上

頤,貞吉。觀頤,自求口實。彖曰:頤貞吉,養正則吉也。觀頤,觀其所養也。自求口實,觀其自養也。天地養萬物,聖人養賢,以及萬民頤之,時大矣哉。
頤,口頰也。下動而上止,其為頤乎。身之而養也。頤為養乎。民由上養,正乃吉也。止而待之,養之道也。動而求之,見利遷也。故下動皆凶,上止皆吉。觀頤自養,正為吉乎。萬物待天地之養也,百姓待聖人之養也。聖人待賢人之治也。故在於養賢,則聖人昭昭焉。分賢不肖,白黒也。中人效而為之,其意無别也。不知賢,孰果謂天下之賢也。故曰大哉。
象曰:山下有雷,頤君子,以愼言語,節飲食。
山中雷震,養萬物,是謂頤之象也。言語者,禍福之幾也。飲食者,康疾之由也。動止得其道,身乃安頤,莫過是也。
初九,舎爾靈□,觀我朶頤,凶。象曰:觀我朶頤,亦不足貴也。
初以動之先,嚼而求徒,朶其頤而已。恃三之附以,為己之才也。而又趨其應,不卜吉凶之去,就多求養而無節,凶其宜也。雖附又應,豈足貴哉。
六二,顚頤拂經于丘頤,征,凶。象曰:六二,征凶,行失類也。
倒養於下,近而非應,違其常理也。丘頤,地之高,剛上者也。震體動則頤,下體皆上也。動而上求之謂也養,於初矣,而又上征無其應也。是失其類無恒拂常於頤之上,凶之道也。
六三,拂頤,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象曰:十年勿用,道大悖也。
剛動柔朶,猶為凶也。況失位之柔也。雖應於上,上剛而極止,下柔而極動,性極相違,求養於上,違背之道,無甚於斯,故征之凶也。至於數極而不見用,無攸利也。
六四,顚頤吉。虎視眈眈,其欲逐逐,无咎。象曰:顚頤之吉,上施光也。
頤貴其止於正也,雖下顚養而得位,靜止施而不求,故吉也。非無情也。止以待時,故視其所視,不眶盱也,非無欲也。義然後取,待逐安其所也。頤之吉雖顚而無咎也。
六五,拂經居,貞吉。不可涉大川。象曰:居貞之吉,順以從上也。
居尊而上從已,無政而不能於化,違其常理者也。附賢守正而吉矣,不可涉難也。
上九,由頤厲吉,利涉大川。象曰:由頤厲吉,大有慶也。
陽艮主也,五附之而保其尊,三應之而保其至,頤之得養,由上止而成也。居位擅民,厲之道,得時可尚,故吉。而有慶也。剛以濟衆,何險之有乎,是以利涉也。

? 巽下兑上

大過,棟橈,利有攸往,亨。彖曰:大過,大者過也。棟橈,本末弱也。剛過而中,巽而説行,利有攸往,乃亨。大過之時,大矣哉。
大過,強大者能過也。本無正,而末不能治者也。棟既橈矣,法無從矣,何所承乎。唯強行者,不拘於細,不守其弊,過之而後治也。下剛過中,上巽而後悦,行利往而後乃亨。從大然後過也,非才大者不能行。權而合悦也。

象曰:澤滅木,大過。君子以獨立不懼遯世,无悶。
木為澤所没,下過其上也。本無政矣,舉而治之亦無患也。故君子當於是,獨立而濟,不懼羣邪,然後能通,過上乃行。雖曰得之不足以榮也。遭其用,遯世無悶,失之不足恥也。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象曰:藉用白茅,柔在下也。
君子之於大過也,必本於誠敬然後濟之也。雖曰藉用白茅,薄之至而誠之著也。柔處於下,謹敬於初,不私於己,則動而無咎矣。
九二,枯楊生稊,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象曰:老夫女妻,過以相與也。
陽舉於陰,過初之本事,過其位。剛而得中,行權以合説也。老夫重合女妻,枯而復生,其實時過而相與得復生之理。故其無不利也。
九三,棟橈。凶。象曰:棟橈之凶,不可以有輔也。
不能拯弱自守其位,棟之橈也。而又應柔本末弱矣。柔何輔焉,凶之道也。
九四,棟隆吉。有它。吝。象曰:棟隆之吉,不橈乎下也。
以陽而與,其柔志在拯時也。得其吉矣。情以求應,不撓於下也。不能自與。可惜也已。
九五,枯楊生華,老婦得其士夫,无咎无譽。象曰:枯楊生華,何可久也。老婦士夫亦可醜也。陽處陽也,自守而已,不能大過者也。雖欲拯之其能得乎,不足以濟衰也。則老婦得其士夫,猶枯而徒華,可醜而已,當尊而徳不能濟,力而不能勝也。無功可譽,亦無咎矣。
上六,過涉滅頂,凶,无咎。象曰:過涉之凶,不可咎也。
過涉襄危之極,罪咎之地也。況以柔終乎。過涉之深,滅其頂,頂滅身之終也,於何而咎哉。
? 坎下坎上
習,坎有孚,維心,亨。行有尚。彖曰:習,坎重險也。水流而不盈,行險而不失其信,維心,亨。乃以剛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險不可升也,地險山川丘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險之時用大矣哉。
習,重也。水重至,流而不盈乎,兩坎也。為其嫌於止水也,故以習,坎名之。剛中而有孚,濬之斯流,流之斯止,浮之斯濟,沈之斯溺,不違於人,而人不可欺,不失信於,險也。夫行險而自能通者,固繫於心乎。能剛中志,果濟乎險而得其道者,則行險而有功也。天險絶其升也,地險山川丘陵也,天地猶險以成,而況於人乎。王公設城池以險國也,剛中藏用,以應險也。物之情而為險之用,非知者不能用,而終於正也。

象曰:水洊至習,坎。君子以常徳行習敎事,水至柔而順,剛中而信,故能險而不滯也。雖洊流而至,其道一也。故君子以常行而存乎中習敎事,以禦其險,則得其正而有功也。
初六,習。坎入於坎窞凶。象曰:習坎入坎,失道,凶也。
初柔而居重險之下,質弱而無心不知,濟險之道,習坎而入於坎窞,何以濟乎,故凶也。習重也,謂治其事也。
九二,坎有險,求小得。象曰:求小得,未出中也。
居坎之内,前尚有險也。行險得中,而二柔附之體,險而有功也。雖求小得,未出險中也。
六三,來之坎,坎險且枕入於坎窞,勿用。象曰:來之坎,坎終無功也。
位剛而以柔治,難矣。況兩坎之間乎。二剛,險也。而且枕之求可得乎。上坎之底,坎窞者也,之可得乎。進退莫可終,無功也。
六四,樽酒,簋貳,用缶,納約自牖,終无咎。象曰:樽酒,簋貳,剛柔際也。
陰弱質也,附陽而濟居於上,體依五得位,濟其險矣。夫欲上之盡者,必自盡者也。誠之至,豈假於豐哉。則樽酒而簋,副器約而納寡,自至於牖以盡其忠,剛柔之際,承上之道也,終何咎矣。
九五,坎不盈,祇既平。无咎。象曰:坎不盈,中未大也。
在坎中矣,坎豈盈乎。夫濟險者,盡斯泰乎。斯無咎矣。處其險,尊安而不慮,則險為咎矣,未至乎大,可無愼歟。
上六,繫用徽纆,寘于叢棘,三歲不得,凶。象曰:上六失道,凶。
三歲也,柔而無心小人也。乘剛而履於極險,居於峻法之時,行極險之事,故用繫纆,索寘於叢棘,失其謀身之道也,以是三歲而凶。乃終。

? 離下離上

離,利貞,亨。畜牝牛吉。彖曰:離,麗也。日月麗乎天,百榖草木麗乎土。重明以麗乎正,乃化成天下。柔麗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
麗,安附也。而利以正,故能通也。日月得天,故能長守其明。百榖草木得乎附土,故能永保其種。麗其所麗者也。上下皆明,咸安其處,利而不正,何為化成矣。柔麗大中,彊而不武,利而得正,化之元也。是以能通天下也。故畜牝牛,柔而彊力,以濟者相麗之道也。

象曰:明兩作離,大人以繼。明照于四方。
兩明嗣麗,天下大明也。得麗之大者,莫過於大人。麗於大位也。累聖之治,兩明而繼,而天下化矣。
初九,履錯然,敬之,无咎。象曰:履錯之敬,以辟咎也。
求保所安者,履其初,錯然内省而敬懼之,即能保所麗,而免於咎也。
六二,黄離元吉。象曰:黄離元吉,得中道也。
黄者,文之中也。柔居中正,治麗其文,故元吉也。
九三,日昃之離,不鼓缶而歌,則大耋之嗟,凶。象曰:日昃之離,何可久也。三者將進之地也,在於離。麗得其正,則吉,過之則凶。離明而行,陽麗於三,止於所也,可以鼓缶樂,終於此矣過。以求之日之昃也,將何往哉。耊之凶也。易戒其於分,而麗得其所也。
九四,突如其來如,焚如,死如,棄如。象曰:突如其來如,无所容也。
四者,行上之道,首進之地,進逼於五,不當其位,無徳之至,突如而來如也。五尊嚴之盛,不可陵也,故為焚如而死棄矣。搏殘之而不容也。
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吉。象曰:六五之吉,離王公也。
柔居尊陽,故為下之謀也。有乘剛之逼焉,故為出涕矣。以柔正而居王公之位,憂嗟之深,天下歸助,故終吉。
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醜无咎。象曰:王用出征,以正邦也。
柔之道,非天下大服焉,故終於用師之正,以重明之,治為天下之麗,以柔順之徳,為天下之歸。其終或用師,則出征,而折首矣,有其嘉,以剛終也。獲其非類,而天下正也。

周易下经 卷四 周易下經咸傳第四

卷四 周易下經咸傳第四

艮下兑上

咸亨利貞,取女吉。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剛下,二氣感應以相與,止而説,男下女,是以亨利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觀其所感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
二氣之相感應也,中無間也,故得萬物變化乎其内,天氣下降而地氣上,濟陽下陰而陰從陽也。止於所説,其利之正也,故取女以之吉也。而感應之道取焉,聖人無為與天地準,寂然虚中通天下之情,因其情而通天下之故,而咸得其治則天下和平矣。夫相下而不私則感之而通也。觀天地萬物之情,而感一也。彖語其感大者,如此也。至於爻則形相趨也,利相逐也,豈及於感之至哉。天下忘於情而有累於質者,則於物不盡矣,故見利則躁,後時則絶,皆凶悔之道也。

象曰:山上有澤,咸。君子以虚受人。
澤,説來也。山,止受也。君子感人之來,虚中以止之,受其情也。情之得,治之生也。失其情,得治者未之有也。
初六,咸其拇。象曰:咸其拇,志在外也。
拇,體於下者。將行之物也。有應於外始有志於感而未行也。未涉於吉凶之鄉也。
六二,咸其腓。凶,居吉。象曰:雖凶居吉,順不害也。
下體之中,當於腓之為物,足往。斯往矣,獨而往之,即妄動也,何益於行乎。妄動則不見其情也,不得於事冝,其凶哉。居以守位,順以待令,吉矣。得其中者也。
九三,咸其股,執其隨,往吝。象曰:咸其股,亦不處也。
志在隨人,所執下也。居下體之上,隨上體而往止,亦非自處之物也。感止於下,以下事而求感也,豈由已乎。執賤隨感可惜者也。
九四,貞吉,悔亡。憧憧往來,朋從爾思。象曰:貞吉悔亡,未感害也。憧憧往來,未光大也。
升於上體而兼於下,始以兩體相逐追也。凡物以形利相感者,未極於志也。神遇者,豈假役哉。無慮澹然而居於形之上,不言而信,不行而至天下,感之況於明乎。而以形質相感,未感則害至,故貞吉。而獲悔亡,憧憧相追,朋乃從思。
九五,咸其脢,无悔。象曰:咸其脢,志末也。
至脢,心脊之肉,近於心也。感近於情而非志也,故無悔而己。可以言者,物之質也,況其脢乎。
上六,咸其輔頰舌。象曰:咸其輔頰舌,滕口説也。
感至極,未有至於言説而已,於情逺矣,何足咸哉。浮之甚也。

? 巽下震上

恒亨无咎,利貞,利有攸往。彖曰:恒,久也。剛上而柔下,雷風相與。巽而動,剛柔相應,恒。恒亨无咎,利貞,久於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終則有始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時變化而能久成,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觀其所恒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恒而得其久也。
剛上而柔下,剛柔交而下承也。雷行風從,増其大逺矣。巽而動,往無不從也。剛柔皆應外内逹也。此可久之道也。能久則通矣。保其無咎矣。利而得正矣。久而得其終始之道也。則何往而不利焉。天地恒久也,而萬物生。聖人恒久也,而天下化。以恒久而觀之,天地萬物之情得其恒者,長也。

象曰:雷風,恒。君子以立不易方。
雷之震,風必從之。君子行,必由其道。得其恒而増,其恒而増其大也。故獨立其所不以物易。
初六,浚恒,貞凶。无攸利。象曰:浚恒之凶,始求深也。
恒者,久於其道,不煩而物自歸也。處於極下,深底者也。不修其恒,不度其分,遂求其應,初以深極而求於人。人斯竭之矣,何以終乎。正之凶而無所利也。
九二,悔亡。象曰:九二,悔亡。能久中也。
非其位久失道也,剛而自正,退而久中,可以悔亡。
九三,不恒其徳,或承之羞,貞吝。象曰:不恒其徳,无所容也。
三者,終下至上之地,進退之所也。不能修徳守位,而復上以求應,無其恒也,何以容哉。以是為政可惜者也。
九四,田无禽。象曰:久非其位,安得禽也。
承上之地,柔以奉上而剛居之。求應於下位已失矣,安所獲乎。
六五,恒其徳,貞婦人吉,夫子凶。象曰:婦人貞吉,從一而終也。夫子制義,從婦凶也。
從係以為正,守中而為恒,婦人以之吉也,夫子可以制義矣。而從人之政,狹之至矣,固其凶也。
上六,振恒,凶。象曰:振恒,在上大无功也。
極上,終盡之地,柔振而將久之道窮也,久何之乎。雖有其應,不足振也。失時之極,無功已矣,凶之道也。

? 艮下乾上
遯亨,小利貞。彖曰:遯亨,遯而亨也。剛當位而應與時行也。小利貞,浸而長也。遯之時,義大矣哉。
陰長而君子外於時也。隱其道,逃其情,從而正之,而後乃亨。夫彼之生也,微其終大而不可禦者,時之來也。故君子觀其兆,而不待其至也。當位而應,猶不果制,與時行而已矣。陰浸而長,其患未害,我志猶行也,故小利而貞。剛而應柔,和而不同,遯而反制,非大徳不能消息也。

象曰:天下有山,遯。君子以逺小人,不惡而嚴。
山侵於天,下通上也。君子逃情於小人,不以力爭,嚴以制也。
初六,遯尾,厲。勿用有攸往。象曰:遯尾之厲,不往何災也。
遯,以逃避患也。患未至而首遯之,則逺於患矣。陰過二矣,而後遯焉,遯之尾也。見而逃之,反相疑也。不往而和,則何災哉。
六二,執之用黄牛之革,莫之勝説。象曰:執用黄牛,固志也。
小人之道,狹而鮮親,至於履位,人多逃也。則以法執也,或係之以利,質之以愛,然後人不得去。堅其志而不可拔也,乃得小人之中,而獲其順矣。
九三,係遯有疾厲,畜臣妾吉。象曰:係遯之厲有疾,憊也。畜臣妾吉,不可大事也。
係志於陰,不能遯也。為小人所制,危憊之道也。施於畜臣妾,吉也。係於鄙賤,豈可大事乎。
九四,好遯君子吉,小人否。象曰:君子好遯,小人否也。
君子知幾絶而好遯小人,情係不能遯也。
九五,嘉遯,貞吉。象曰:嘉遯貞吉,以正志也。
當位相應,能制於内,遯情而治,志在乎正,可謂遯之嘉也。
上九,肥遯,无不利。象曰:肥遯无不利,无所疑也。
過於卦外,無應小人,不勞慮於進退,可謂遯之肥而無不利也。

? 乾下震上

大壯,利貞。彖曰:大壯,大者壯也。剛以動,故壯大。壯,利貞,大者正也。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見矣。
陽剛也,大也,剛而不邪,大而能周,時而後動,故大者壯,而得其正也。天地以正,大而得其生。聖人以正,大而天下化。其道剛動而大者正也。
象曰:雷在天上,大壯。君子以非禮弗履。
雷在天上,陽氣大行,君子得其道也。非禮弗履,保其壯也。
初九,壯于趾,征凶,有孚。象曰:壯于趾,其孚窮也。
剛以處下,不有其大,初而遂用其壯也。壯在乎趾,何以用哉,以之而征,凶其冝也,故信有窮也。
九二,貞吉。象曰:九二貞吉,以中也。
守正處卑,得中之道,全其壯也。故貞吉矣。
九三,小人用壯,君子用罔。貞厲,羝羊觸藩,羸其角。象曰:小人用壯,君子罔也。
剛居上而得位也。小人知進不知退,故用其壯也。壯必見傷,正之危也。四剛在上,將陵過之,能容無忌,必羸闐矣。君子逹於幾危,故不用也。
九四,貞吉悔亡,藩決不羸,壯於大輿之輹。象曰:藩決不羸,尚往也。
為剛長之首升於上,體守於臣位,志在除邪,疑其逼也。故貞吉乃悔亡矣。往皆柔也,物無逆之,藩決而不羸也。居大臣之任,可以載其剛之用也。
六五,喪羊于易,无悔。象曰:喪羊于易,位不當也。
剛長也。而以柔乘之五陽也。而以陰處之,雖欲用壯,是喪其壯,而不難也。質柔而不可恃也。柔不終拒尊中獲存故無悔也。
上六,羝羊觸藩,不能退,不能遂,无攸利,艱則吉。象曰:不能退,不能遂,不詳也。艱則吉,咎不長也。
柔居壯,極非其壯,而用壯也。將觸藩矣。恃應而往,不能退也。質弱道窮,不能遂也。進退無可安所之哉,若自守其柔,艱以為志,不敢盈殆,得其吉矣。

? 坤下離上
晉,康侯用錫馬蕃庶,晝日三接。彖曰:晉,進也。明出地上,順而麗乎大明。柔進而上行,是以康侯用錫馬蕃庶,晝日三接也。
明出地上,聖人順民而麗於大明,光於天下,方無滯於幽也。故柔進而上行,附於大明之中,極一臣之位,任為治之主,故謂為康侯錫以多馬,晝日之間而三接也。

象曰:明出地上,晉。君子以自昭明徳。
明出地上,大明之道,可進之時也。君子著其明徳,求上知之。
初六,晉如,摧如。貞吉。罔孚,裕无咎。象曰:晉如,摧如,獨行正也。裕无咎,未受命也。
有應於上,可以進也。應近於五,未獲於情,慮其得之薄,故摧如。不進,以柔守下也。復以自知,正之吉也。未為上信,未受上命,故修徳自退,寛以居之,終無咎矣。
六二,晉如,愁如,貞吉。受兹介福,于其王母。象曰:受兹介福,以中正也。
得位而進,無應而愁如也。夫以謹順中正,憂勤其進,非唯獲吉,抑受其福也。五以陰而降徳也。茍能立身行道,當時大明,何必待於應乎。王母,陰尊而幽逺者,猶知福之況其明王乎。
六三,衆允悔亡。象曰:衆允之志,上行也。
處上又進悔之道也。衆允志合,故進不非,故悔亡也。
九四,晉如,鼫鼠貞厲。象曰:鼫鼠貞厲,位不當也。
上奉於五,下據其民,剛強處卑,進不當位,其竊位也。如大鼠焉,貪而無禮,不能終矣。以之為重危之道也。
六五,悔亡,失得勿恤,往吉,无不利。象曰:失得勿恤,往有慶也。
臣當君任,正之道也。以明盛而進弼成王化而為治主也。夫以明正為治者,則天下各當其才矣,何恤乎失得哉。以斯而往,吉其冝也。故無不利矣。
上九,晉其角,維用伐邑,厲吉无咎,貞吝。象曰:維用伐邑,道未光也。
以柔徳治者,不能威肅天下也。故其終多用師焉。進過於禮,故曰角。進極於終,民或叛也。明正久著,人多恊焉,猶用伐邑,雖危吉也。則咎自免矣。治物不以徳,以之為政,可惜之也。

離下坤上

? 離下坤上:明夷,利艱貞。彖曰:明入地中,明夷。内文明而外柔順,以蒙大難,文王以之利艱貞,晦其明也。内難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
明入地中,上無以明,天下無所見也。艱以事上,不失於正,利也。故文王内文明而外柔順也。箕子蒙難 而能正其志,晦其明者也。
象曰:明入地中,明夷。君子以涖衆,用晦而明。
明入地中,藏其明也。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故君子之蒞衆也。外用晦,以使民内保。明以為治。
初九,明夷,于飛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象曰:君子于行,義不食也。
小人賊害之,時有明,則傷矣。初以君子之徳剛而不回,故為時忌之深也。以其無位,猶且逺患,庶以速奔也,故絶其迹,隱其形,三日而不敢食。逃難而遇人,人必疑言矣。害明之深,懼人之見也。君子畏害而速去,其義豈遑食哉。
六二,明夷,夷于左股,用拯馬壯,吉。象曰:六二之吉,順以則也。
守中順則無猜者也。而已道不行矣。夷于左股者焉,故與之拯馬而馳逐也。且内明以外順,雖傷左而右存,與時並行不失其吉也。
九三,明夷于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貞。象曰:南狩之志,乃大得也。
為文明之主夷終則進也。上六逺其明,雖高而至晦也。應其誅焉。時之得向明而南巡狩也。獲其大首耳,其汙俗漸正而已,不可疾也。
六四,入於左腹,獲明夷之心于出門庭。象曰:入于左腹,獲心意也。
守以下位,順以上承,自右而入於左腹,獲其心意也。順以避患,止守於分明,其歸自異矣。出於門庭,不逺行也。
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貞。象曰:箕子之貞,明不可息也。
在難之内,而能保明其中,智以藏之,愚以晦之,得其正而時不能遷也。則明豈息哉。得中之道亡而能有,故箕子當之矣。
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後入于地。象曰:初登于天,照四國也。後入于地,失則也。
暗而過中至明夷之極,晦之至也。位高勢,崇登于天也。失道將覆,入於地也。

? 離下巽上

家人,利女貞。彖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家人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正家之道在於女正,女既位而男位正也。故聖人設昬禮焉,重而娶之,當其位也。然後可保其久矣。夫婦正,家道之先,上下之始也。嚴君之道始焉,父母之道出焉,故嚴其君。則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家道咸正,而天下定矣。

象曰:風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火出而風鼓之炎,乃大也。女正而男久之,家乃成也。必由内生而外成也。言必有在而不茍行,必守常而不雜此家人之,則而正其本也。
初九,閑有家,悔亡。象曰:閑有家,志未變也。
家人之道,在於防邪,防閑在於初也。及其志未變而正之,則不至於悔矣。得之制者也。
六二,无攸遂,在中饋,貞吉。象曰:六二之吉,順以巽也。
婦人之職,正其中也。无所遂其成,在中主饋而已。體柔順而剛巽之,得正之吉也。
九三,家人嗃嗃,悔厲吉。婦子嘻嘻,終吝。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婦子嘻嘻,失家節也。
體之上,家之長,剛以嚴之。故嗃嗃,威下也。家人之性,不喜服也。雖悔有厲,乃保其吉也。婦子嘻嘻,從下之性,何以節其中哉,可惜也已
六四,富家大吉。象曰:富家大吉,順在位也。
柔承於尊,位高而順,故得家之富,保其大吉也。
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象曰:王假有家,交相愛也。
剛尊配應,夫婦之正,而家道正矣。王至有家,天下刑於上也,親以相親,交以汎愛,何憂乎禍亂哉。故能保其吉也。
上九,有孚,威如,終吉。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謂也。
剛得終於家人,天下化之,信而行之人。人正,家而自為治也。夫以家人,威信之道始以,令人也。其終也。反信已焉,人反敬已焉。威信及而天下之治至矣。

? 兑下離上

睽小事吉。彖曰:睽,火動而上,澤動而下。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説而麗乎明,柔進而上行,得中而應乎剛,是以小事吉。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萬物睽而其事類也。睽之時用大矣哉。
睽,異也。上火下澤,火炎上澤,潤下性之異也。二女同居,志各異行,是以睽也。此獨化不足失其全,用睽而為合也。他用小事同矣。事之同,則相説明其冝也。柔進上行而應剛,小得其中,睽而應其正,故小事,用之吉。古者聖人之治也。用天下之物成天下之事,取異物相制,或以相合,其類多矣。則天下無不同也。至於天地之殊,男女之别,體異而事同,况乎小物也。子曰:弦木為,弧剡木為矢。盖取諸睽合衆材,各睽其小體而成其大器。觀是而他可知也。夫濟天下之務者,豈止於一材乎。非聖人不能合睽而為功也。

象曰:上火下澤,睽。君子以同而異。
上火下澤,志睽者也。中有小事之用焉。君子合異以同其事,同則務濟,類非不可以无别,无别則亂生,故君子同其事而異其道。
初九,悔亡。喪馬勿逐,自復。見惡人,无咎。象曰:見惡人,以辟咎也。
睽,異類而同也。未合而悔生也。故六爻初皆咎,而能免之者,以其小事同也。小事同者,何往不同哉,故皆有終也。馬,類之異也。睽之初,不相與,故喪之矣。終賴而相濟也,則勿逐而自復矣。火澤體異而相惡也,惡而睽之,復相逺矣。見而和之,何咎之有。與時終睽,而小事吉也。
九二,遇主于巷,无咎。象曰:遇主于巷,未失道也。
火澤,睽也。而不相通陰陽,匹也。相求之物,睽而相望而相得。曰遇巷者,不逺而得也。初為出門,二為巷乎,相得既通,可无咎矣。
六三,见舆曵,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終。象曰:見輿曵,位不當也。无初有終,遇剛也。
睽始異,而終有遇,履非其位,不安所處,輿曵者也。乘剛不能制下,其牛掣也。四與已睽,近不相得,則害生矣。故自上刑也。履於不正,是固然矣,始睽而難故,无初也。應而後合,故有終也。
九四,睽孤,遇元夫。交孚,厲无咎。象曰:交孚无咎,志行也。
睽而无應,志患其孤,求與同者,初亦不偶合。志交信孚以陽,召陽非好合者,故危矣。同體與事,故无咎也。睽无自成,必自外合也,故兩陽而有終焉。
六五,悔亡,厥宗噬膚,往何咎。象曰:厥宗噬膚,往有慶也。
睽而未通,悔之道也。終而有應,故悔亡之矣。宗二也。三柔比之,欲以為附,二噬而絶也。而願合於已,往何咎哉。柔膚也。陽噬之易也。中而有與,往有慶也。
上九,睽孤,見豕負塗,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説之弧,匪宼婚媾,往遇雨則吉。象曰:遇雨之吉,羣疑亡也。
睽之極,惡其孤之深也。三以失位之陰,大乖其道,上以文明之主,觀而輕穢之。怪異之先張之弧,不願之極,後説之弧,思合之深也。無四之宼,則亦親矣。始睽終合而得吉也。遇陰之極,則好合之道成,又何羣疑之有哉。

? 艮下坎上

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彖曰:蹇,難也。險在前也。見險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東北,其道窮也。利見大人,往有功也。當位貞吉,以正邦也。蹇之時用大矣哉。
見險而止,難其進也。度徳而處,將以營之也。蹇利西南,衆順待治,往而得中,因衆而險下濟也。不利東北,遂止而不以進,道窮而不能濟於蹇也。

象曰: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徳。
山上有水,難之所也,有徳者乃能濟之。君子反身修徳,將以為也。
初六,往蹇來譽。象曰:往蹇來譽,冝待也。
柔止於初,見險而待,保下之安也,故往則之蹇,來則見譽矣。
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象曰:王臣蹇蹇,終无尤也。
得位居正而應於尊,竭力致身以輔於上,救其蹇於蹇中也。五能蹇而已竭焉,可以保其終也。
九三,往蹇來反。象曰:往蹇來反,内喜之也。
得位於上,内有其人,安之所也。故往則涉險難中,來則内喜,得其反而安矣。
六四,往蹇來連。象曰:往蹇來連,當位實也。
蹇非得中,不能濟下也。四得位矣,可以承其上,而不可獨濟也。故往則蹇矣,來則當其位而連於實,得其所附也。
九五,大蹇朋來。象曰:大蹇朋來,以中節也。
在蹇之中正,而得大位,濟蹇之大者也。居於中正,而能裁制節度,使賢不肖,各當其所,故用朋來,而求伸也。
上六,往蹇來碩吉。利見大人。象曰:往蹇來碩,志在内也。利見大人,以從貴也。
柔居陰極内有其應,五極其蹇已,又附之,故往則道窮。求得内附,故大且吉。利見以從,貴也。

? 坎下震上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來復吉。有攸往夙吉。彖曰:解,險以動,動而免乎險。解,解利西南,往得衆也。其來復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拆。解之時大矣哉。
濟險而動,動出於險,解也。道之夷而无適,不達也。君子可策其名也。解利西南,往而得衆,動於外而有功也。其來復吉,復其所亦可以位也。内剛中而得民也。有攸往夙吉,趨時之敏,緩則无功也。天地解而雷雨作,百果草木皆甲拆,自然之應,不疾而速也。君子貴其途而通也。可无夙乎,非知通於物者,不能通於時也。

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
雷雨作,上震下澤,釋難之時也。久險不通,人不堪也。赦過宥罪,應乎人心而得其解也。
初六,无咎。象曰:剛柔之際,義无咎也。
解,緩也。无阻艱也。況以柔守下而承於剛乎。得其序也。其義固无咎矣。
九二,田獲三狐,得黄矢,貞吉。象曰:九二貞吉,得中道也。
剛居中也,能濟其險,衆之所附也。初承以奉之五,正而應之,衆來附之,非我之貪也。難以解矣,可以各保其歸也。守中直而保其正,不干其邪,得中道正之吉也。
六三,負且乘,致宼至,貞吝。象曰:負且乘,亦可醜也。自我致戎,又誰咎也。
履於不正,乘於二,而與之負於四,而係之多妄之陰,貪其非有,亦可醜矣。宼自已致,誰之咎乎。以之為正,可惜者也。
九四,解而拇,朋至斯孚。象曰:解而拇,未當位也。
剛處於卑而與三相得,如拇附也。未當位者也。非可久也。故解拇而與,初為朋得其正,乃保其孚矣。
六五,君子維有解,吉,有孚于小人。象曰:君子有解,小人退也。
解,行險而免其險也。故下多妄動焉,皆上法之怠,從以濟險而失於緩也。五以柔處,中而繫有,終二守其正而已矣,不敢自解也,故得其中吉也。夫人之化上,從其行也。上難則小人不敢妄進也。
上六,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獲之。无不利。象曰:公用射隼,以解悖也。
解,釋弛緩也。故多有縱焉。終而獲之,得其時也。三應其誅焉。縱悖之甚,據非其有,雖欲貪戾,其能終乎。而公以法誅,何所不獲。悖解衆安无不利也。
? 兑下艮上

損,有孚,元吉,无咎,可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彖曰:損,損下益上,其道上行。損而有孚,元吉,无咎,可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二簋應有時,損剛益柔有時。損益,盈虚與時偕行。
損,損下也。夫上也者,下之庇也,可无奉乎。故分下之剛,而上益於柔,下不敢多,而奉其上也。損者,益之本,能損而當,則民成矣。大吉而无咎。雖損也,其道存焉,可以正也,有正而能損已,何往而不可哉。損而得於時,雖至約可也。竭剛以奉,其道不存,不可正也已矣,故損益盈虚而與時偕行也。剛者,君子之道也,故處於下以奉其上,居其上以益於下,君子之道也。下者上之本也。不可以失其所也,故損益之辭繫焉,為人上者不可不慮下也。

象曰: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
山下有澤,山止其上,損澤而上,潤也。君子之可損者,忿慾也。縱之而咎生也,故戒之。
初九,已事遄往,无咎。酌損之。象曰:已事遄往,尚合志也。
損貴其合時,初以結之,合其志也。故止其事而遄往,則終无咎矣。酌者,損之薄也。損以奉上,冝乎夙也,初猶遄也,其可後乎。當其時,雖酌之當也。
九二,利貞。征凶弗損,益之。象曰:九二,利貞,中以為志也。
初遄往而酌損之,貴其初合其志也。於事中可以守,務利其正也。損非其時,徒失其正,征之凶也。志守中正,而從其事不損己,以奉上,而上來,益已得,其中道者也。
六三,三人行,則損一人,一人行,則得其友。象曰:一人行,三則疑也。
一與一則志專而相應也。一以待而二以應之則惑矣。而況於三乎。於男女則不生化矣,於所求則累其徳矣,於建?則多勞而寡功矣,可以不愼乎。故三陰行則損六,三之應六,三獨往則獲上矣。
六四,損其疾使遄有喜,无咎。象曰:損其疾亦可喜也。
逺於陽而處兩陰之間,待初之來而為勤,望之初遄,來使已疾,損而有喜也,亦有何咎。
六五,或益之十朋之?,弗克違,元吉。象曰:六五,元吉自上祐也。
損而益之,天之道也,人之理也。居尊以柔,能損諸已也,則天祐之。民歸之莫不感説以奉益也,或也者非意之而自外至也。雖十朋之?,莫違其大吉也。
上九,弗損益之,无咎,貞吉。利有攸往,得臣无家。象曰:弗損益之,大得志也。
損,損下奉其君也。上非受益之地,亦臣於主也。而剛正以處之,五柔以奉之,故不損己以奉主,而為主所益也,復何咎哉。得正之吉也。尚徳而往,何不利乎,高而无位,賛五之功,雖應得臣,无自有也。上賢之徳得損之終反受其益,大得志者也。

? 震下巽上
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彖曰:益,損上益下,民説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慶。利涉大川,木道乃行。益動而巽,日進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與時偕行。
為上者其道下濟也,故損上之剛,分而下益於柔。自上下下者也。中正為主,益而得時,何往而不可哉。是以有慶也。動巽而木行也。乘於大川而无險也。益動而巽於人,日進而无疆也。天施而後地生,上益而後下奉其益,豈窮哉。益之无當,雖惠而不行也,故時與而後可也。
象曰:風雷,益。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
雷行而風從,益,其震也。見善則遷,有過則改,益莫大也。
初九,利用為大作,元吉无咎。象曰:元吉无咎,下不厚事也。
益,損上益下者也。夫受上之益而豈徒哉,必有大功而可以當之矣。初以剛下為動之主,能堪也大事者。下者難處之地,非專厚之所,得其大吉,乃无咎也。
六二,或益之十朋之?,弗克違,永貞吉。王用享于帝,吉。象曰:或益之,自外來也。
柔以得位,受上之益,得中之道,能精意以奉五,通於人而信於神也,故外來非常之祐也。夫陰之所利,在於永貞,而二能盡之,其於吉也。雖訪諸十朋之?,不能違也,長正之道,豈止於臣下哉。雖王用之而享於上帝吉也。
六三,益之,用凶事无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象曰:益用凶事,固有之也。
柔處高位危,咎之道也。居危而受上之益,非其見危致命,堅志而固有其事則不免矣。五為施益之主,而已竭,信不敢自專,必中行以告之用圭以表之,乃可能行奉其中也。
六四,中行,告公從,利用為依遷國。象曰:告公從,以益志也。
原本闕傳
九五,有孚惠心,勿問元吉,有孚惠我徳。象曰:有孚惠心,勿問之矣。惠我徳,大得志也。
有中正之徳,當益之尊,信以令人,施以心惠,勿問之矣,乃大吉也。我信惠下,下益報之,上下交孚,治之至也,大得其志矣。
上九,莫益之,或擊之,立心勿恒,凶。象曰:莫益之,偏辭也。或擊之,自外來也。
五以中正,人皆歸之,上九乘之,過求衆附,雖有其應,豈附之哉。獨自益之,人不益矣。不能修整立心,勿恒多求於人,人所忿也。益窮反損,故有外來而擊之者也。

周易下经 卷五 周易下經夬傳第五

卷五 周易下經夬傳第五

? 乾下兑上

夬,揚于王庭,孚號有厲,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彖曰:夬,決也,剛決柔也。健而説,決而和。揚于王庭,柔乘五剛也。孚號有厲,其危乃光也。告自邑不利,即戎所尚,乃窮也。利有攸往,剛長乃終也。
陽長終位而陰微也。君子在位,小人在野,健制而能悦之,不隱情也。剛決而能和之,不任力而剛不過中也。故顯于王庭而民得治也。夫用九即吉於无首也,剛長即凶於用壯也。道之窮則不富矣,其危矣哉。信有危而思患,呻號終无刑,乃保其光也。告自邑,揚而令之從也。不利即戎,肆剛騁力,道途斯變。利有攸往,柔道外而剛治遂終也。

象曰:澤上於天,夬。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徳則忌。
澤上於天,上澤以及下也。上以明法,決治致其平也。君子以施禄及下,惠其澤也。選徳以居其位,取則以上為禁,盡已而不敢上越也。
初九,壯于前,趾往不勝,為咎。象曰:不勝而往,咎也。
陽處體初,志在乎前,趾將行以,求勝也。壯之用斯窮之矣,下之微也,何可勝哉。知其不可以往之,自為咎也。
九二,惕號莫夜,有戎勿恤。象曰:有戎勿恤,得中道也。
以剛而退,守於柔,知其危而懼,呻號戎於昧矣,可為戎,无敵也。何所憂乎,得其中道,吉也。
九三,壯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獨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象曰:君子夬夬,終无咎也。
當位上應,往而為壯,内得其心,外形于色,壯見于頄也。行而與邪凶之道也。夫君子治已,豈係於私哉。雖獨行,遇應而潤於我,而反恕其邪志,匪其失亦又何咎。
九四,臀无膚,其行次且,牽羊悔亡。聞言不信。象曰:其行次且,位不當也。聞言不信,聦不明也。
志進決柔而逼於上,坐不能安,行不能正,剛而不當其位也。羊者,觗突不迴之物,比之用壯,焉能自牽。繫其志,不縱其壯,則悔亡也。是語也,聽之而不能明,昧為其道者也。
九五,莧陸夬夬,中行无咎。象曰:中行无咎,中未光也。
上无位之尊也。決,其決至易也。莧陸之柔,脃也。以至尊之徳,務至微之物,則缺於與能矣。夬而得中,无咎而已豈足以為光哉。
上六,无號,終有凶。象曰:无號之凶,終不可長也。
剛長而一柔尚存,亡无日矣。雖號之无及已也。

? 巽下乾上

姤,女壯,勿用取女。彖曰:姤,遇也。柔遇剛也。勿用取女,不可與長也。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剛遇中正,天下大行也。姤之時義大矣哉。
陽也,君人之道也,正之恒也。而陰來代之,衆以求之,其道遇也。陰之賊也。遇而合之,仕无正也。女之壯也,非人倫之道,不足以娶之。事无恒,不足以為用。夫易无窮也。陽不能獨化,化不可以无遇,故遇而後成。初茍而終固,即遂其生,化之大焉。且物无大也,无細也。其得之大遇也。待於外之來也,豈已之由乎。其在於遇人,大吉。則乾陽也,巽陰也,有天地相遇之道焉。天地遇而萬物章也,剛得中正而能擇其柔,聖人遇於大位也。則其道大行,君子遇於時,輔聖人之功而天下治也。品物得遇而其道乃通始,微而終著也。

象曰:天下有風,姤。后以施命誥四方。
人之治者,火承上之風,能君天下者,得天下之治也。施命告四方,人承其命,咸得其遇也。
初六,繫于金柅,貞吉。有攸往,見凶。羸豕孚蹢躅。象曰:繫于金柅,柔道牽也。
陰之為道,冝牽於陽。而守其正,保其吉也。君子隨遇而往,无永正,何以終乎,凶其冝也。无異於牝豕從豭,遇无信蹢躅而已。非久之道也。
九二,包有魚,无咎。不利賔。象曰:包有魚,義不及賔也。
陰者,身之資也。魚非食之珍者。初非陰之正者,卦无陰,亦衆之所向也。已得之而供其求,衆失之,未足深吝,故獲之无咎。得其中者也。畜非正之物,懼人之見,其義豈及於賔哉。
九三,臀无膚,其行次且,厲无大咎。象曰:其行次且,行未牽也。
求初之,合二已,得矣,胡獲焉。坐而不安,行而不正,牽繫其柔而未得也。以其不獲也。而止於位,故免於爭競之患雖,危而无大咎也。
九四,包无魚,起凶。象曰:无魚之凶,逺民也。
无位之陰,遇斯獲矣,二有之也。應何為乎起已求,遇之凶之道也。
九五,以杞包瓜,含章,有隕自天。象曰:九五含章,中正也。有隕自天,志不舎命也。
无中正之徳者,皆无魚以至於悔也。至五徳博而位尊,謀其道不思其欲,故食杞匏瓜而已。夫以剛正之體,含章明之徳,志在行道不舎敎令,如天降之也。莫不咸賴矣,所謂剛遇中正而天下大行也。
上九,姤其角,吝,无咎。象曰:姤其角,上窮。吝也。
已過體矣,何所遇乎,姤於角也。以是求遇,可惜者也。不至於爭,无吝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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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下兑上

萃,亨。王假有廟,利見大人亨。利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彖曰:萃,聚也。順以説。剛中而應,故聚也。王假有廟,致孝享也。利見大人亨,聚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順天命也。觀其所聚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
順而以説,柔无違也。剛中正而應,保其萃以通也。天下大聚,正者而孝享,聚其昭穆,剛尊而利以見也。萃其正而通也。用大牲吉,聚而豐之,得其稱也。夫聚而通之。何往不利。順於類正而相聚得其通,而保其久也。天地萬物之情見於此矣。
象曰:澤上於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澤得地以久,地得澤以潤相,聚之道也。衆之聚也,不可以无防,故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初六,有孚不終,乃亂乃萃,若號,一握為笑,勿恤,往无咎。象曰:乃亂乃萃,其志亂也。
四為上應,三近附之,已信不終,失其萃矣。則心惑而志亂矣。何所利哉。若小能號呼,自省度其可否,反而哂之不以為笑,靜然保居,終獲其應,復何憂哉。往必无咎也。
六二,引吉无咎,孚乃利用禴。象曰:引吉无咎,中未變也。
初三皆萃於四,已獨守中,不變其志,待於五,牽而後為聚,得其吉矣。居内靡他,何咎之有。精意承奉信以結之,豈待於豐乎,雖薄而可以薦也。
六三,萃如,嗟如,无攸利,往无咎,小吝。象曰:往无咎,上巽也。
下皆上,萃。已无應焉。萃如,嗟如也,何所利哉。奉於四剛,剛巽而與,故往而无咎。不能下已而從人,位之失矣,可小惜也。
九四,大吉无咎。象曰:大吉无咎,位不當也。
承上於地以剛處之,而下據其衆,非其至公奉上之心大吉則咎也。
九五,萃有位,无咎。匪孚,元永貞,悔亡。象曰:萃有位,志未光也。
四有其民,而權逼於已,位當貴也,咎何有乎。尊信不行,道豈光乎,且陽徳仁也,可以長正而悔亡矣,民終歸之也。
上六,齎咨涕洟,无咎。象曰:齎咨涕洟,未安上也。
乘剛而不安,違而无萃。齎咨憂嘆以至於涕洟,懼而内戒,咎何有焉。

? 巽下坤上

升,元亨,用見大人,勿恤,南征吉。彖曰:柔以時升,巽而順剛,中而應,是以大亨用見大人。勿恤,有慶也。南征吉,志行也。
柔,卑道也。巽,木道也。其道升而大也。見可而升得,其時也。内體巽而外順於物,剛中而上應之,是以亨也。合大人之徳,用見之,而勿恤有慶者也。南征吉,出諸幽而升於明也。志獲於此矣。

象曰: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順徳。積小以高大,木生浸而大也。剛中而柔順也。君子欲其升也。立本以愼徳,巽於卑順於上,則能積小而至於大也。
初六,允升大吉。象曰:允升大吉,上合志也。
巽者剛。巽柔,柔順剛也。上承於剛,誠信相與,升而合徳,其升矣,故大吉。
九二,孚,乃利用禴,无咎。象曰:九二之孚,有喜也。
剛而能正,中而无私,應上以升之象,豈假豐物而後享焉。上應其誠,下升而大,雖非其位得其道也。故有喜而无咎也。
九三,升虚邑。象曰:升虚邑,无所疑也。
上體順也。應而升之,虚邑以待也,升何疑哉。
六四,王用亨于岐山,吉。无咎。象曰:王用亨于岐山,順事也。
位輔乎尊,而不待諸升者,通上下,安險阻之任,難之地也。而順以當位,恭以事上,得其吉矣,亦又何咎。
六五,貞吉升階。象曰:貞吉升階,大得志也。
以柔道而至於中也。升階而就其位,正之吉也。可謂大志也。
上六,冥升,利于不息之貞。象曰:?升,在上消不富也。
上而不已,昧於升也。時消也。安所息乎,利以守正,不求孳孳也。
? 坎下兑上

困,亨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彖曰:困,剛揜也。險以説,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貞大人吉,以剛中也。有言不信,尚口乃窮也。
剛則困,見揜於柔也。險而能説,雖困而通也。君子之行,存乎素也。困而自辨,而不責於人,修齊其徳以自濟也。五為衆之歸焉。剛而能幹,中而得當,大人之正也。亨困而吉,何咎之有乎。困而尚口,斯窮之矣,何所信乎,故君子飾行以亨困,而不以言也。
象曰:澤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
澤无水,涸而无潤也。夫積行以成其徳,雖致命,終遂其道。君子之志,剛而不可拔也,故能致困而不可失其道也。
初六,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嵗不覿。象曰:入于幽谷,幽不明也。
能濟困者,剛直也。初以柔弱居於困窮,而不安其所也。而欲上應於二,為二所吝,幽於坎底,以至於三嵗而无所見,不明之至也。
九二,困于酒食,朱紱方來,利用亨祀,征凶,无咎。象曰:困于酒食,中有慶也。
剛而得中,為初三之附,豐於所資,困酒食者矣。酒食困,有位而得其民,則受其命服,而朱紱來矣。夫以位卑而有民利,潔敬以奉上,恃權而淩征之凶也。卑以自守,得无咎矣。
六三,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象曰:據于蒺藜,乘剛也。入于其宫,不見其妻,不祥也。
柔以居困,力不堪也。欲其往而困於四堅於石也。欲其安而據於二難於蒺藜也。進退无可安所存乎,以至於失位而殞身也。位之不當,不足亨,困不祥之至也。
九四,來徐徐,困于金車,吝有終。象曰:來徐徐,志在下也。雖不當位,有與也。初為之,應二剛困之,故遲遲而來,以待其間也。位之不當,不足亨,困可惜也。雖困於二,終歸其應,金車剛而能載也。
九五,劓刖,困于赤紱,乃徐有説,利用祭祀。象曰:劓刖,志未得也。乃徐有説,以中直也。利用祭祀,受福也。
物莫能兩大,二之豐則五道減矣。二以剛得衆,而五怒其甚也。將欲刑之上,下敵應不能勝也,故困之免矣。夫居尊以忿失其道也。終以中直久而説矣。至誠感神,況赤紱乎。故精意乃受其祐矣。
上六,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動悔有悔。征吉。象曰:困于葛藟,未當也。動悔有悔,吉行也。
柔之為物,不能通於困,當困之終然,可征矣。居於上,而果於剛,欲其退也。為葛藟係之,欲其處也。臲卼而難據,皆不離於困也。柔弱質也,不能專斷,語其治也。何哉曰動悔有悔,其處也,則征矣,乃吉行也。

? 巽下坎上

井,改邑不改井,无喪无得,往來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凶。彖曰:巽乎水而上水,井。井養而不窮也。改邑不改井,乃以剛中也。汔至亦未繘井,未有功也。羸其瓶,是以凶也。
水人之資也,徳人之保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故從於水,而下入得水,上汲而施物,井之道也。好于徳而巽志修徳,充其徳而位於民,上咸賴其澤徳之施也。故井曰徳,巽志修徳,曰徳之地不可改而非其道也。酌之不竭,不資於外,无喪无得也。君子之徳,其虚中无改,施之不竭,於何而喪其厚徳也。必備莫究其極,又何能得井冽可食之。往來者,皆井,其井之用焉,則君子徳博而施,故往來者徳其徳焉。非剛中之徳不能至也,井可食矣。人近至之而未繘,无功不能汲。下君子雖至於徳,无其位不受其器,未伸其功也。羸其缾,凶繘之失道,用之非器,棄先之功而及其凶也。君子於器而立度,行權而合物,然後道可終也。夫道者,及物而成徳也。修其徳而不利濟,非其道也。有徳无其位,不建其功,其徳未行也。有其法當於權,然後能終之,故君子不可以不備徳,觀其井而古今之道可知也。

象曰:木上有水,井。君子以勞民勸相。
木上有水,上木而出,以潤於木,井徳之施也。勞也者,勉民之勞也。治之得冝,樂其勞而生財也。上讓下,敬父慈子,孝人之性也。君子明之善,而勸也。非抑之制之,善為事者如之也。
初六,井泥不食,舊井无禽。象曰:井泥不食,下也。舊井无禽,時舎也。
居於井下,井泥者也。舊井而无水者也,禽何食哉。
窮下而質弱者矣,時何用哉,故舎也。
九二,井谷射鮒,甕敝漏。象曰:井谷射鮒,无與也。
井而與下谷之流也。初微陰也,而注志焉。中之才无施,及以應不能上行,而集其下事也。有質而不得,務徳也。器自?矣,誰不棄之。
九三,井渫不食,為我心惻,可用汲。王明並受其福。象曰:井渫不食,行惻也,求王明受福也。
剛治其位,修已而謀治也。在下之上,有徳者也。井以上為井也。未至上出不見食也。憂其行而心惻矣。上應也,可用汲矣。阻於王之疑也。若主明道通矣。得其賢人,王亦賴其治也。並受其福。
六四,井甃无咎。象曰:井甃无咎,修井也。
體上而下柔,以自處无外以他其徳,不弘學而已矣。修井之道,質弱止於无咎,不足以大濟也。
九五,井冽,寒泉食。象曰:寒泉之食,中正也。
井之治者,寒泉也。冽其寒又甚焉。居於中正,為井之主,保井之徳,養而不窮者也。道之上行,人受其施,皆得食其井也。
上六,井收勿幕,有孚,元吉。象曰:元吉在上,大成也。
井至上,收井之功也。應於下,引於五,博濟而不施,无幕覆之。為衆之信,大成而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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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下兑上

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彖曰: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已日乃孚,革而信之,文明以説,大亨以正。革而當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革之時大矣哉。
火不遂其上,澤不得而下,故相息息也者,勞而止之而得其自生也。二女同居,志乖而不可處,故革而制之,後乃成也。已日而信之,文明而説之剛,則大中元亨以正也。革而當其悔,乃亡物,不久革之而後成。天地革而成四時也。湯武革命,得其時而天下正也。革非習近之所得也,其大矣哉。

象曰:澤中有火,革。君子以治厯明時。
澤中有火,革而後存。君子修其歴數,明其四時之革,而授以民時也。
初九,鞏用黄牛之革。象曰:鞏用黄牛,不可以有為也。革者,中格事,順於人,而後民志堅,而勉其務也。從已之為而為,則莫聽也,其能久乎,愼初者也。
六二,已日乃革之,征吉無咎。象曰:已日革之行有嘉也。
柔以守位,中以為道,上應於五,有命而行。已日遂革而從其制也。以斯而行,嘉吉也。
九三,征凶,貞厲。革言三就,有孚。象曰:革言三就,又何之矣。
剛得上位,專極其火,性將制,其應不從,其革也。反道背時,征之凶,正之危。自初至三,令已成矣,民已信,又何云也。
九四,悔亡,有孚。改命吉。象曰:改命之吉,信志也。
剛能辨志,信而行正,守卑上從,承命而改,得其道矣,何悔之有。
九五,大人虎變,未占有孚。象曰:大人虎變,其文炳也。
剛居尊而革之知變之道,勇於變革,易而為功也。得於中而煥乎其外,理著於兆矣,豈俟占而知哉。
上六,君子豹變,小人革面。征凶,居。貞吉。象曰:君子豹變,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順以從君也。
虎變者,明其理,勇於變也。發而成文,君子之類也,大人之道也。其次勇而變焉,故其文蔚也。内信而外説也。小人无所明也。安於舊俗,樂於縱。故革面而已也。猶思其故行也,則周之三監也。征之凶哉。居而守正,獲其吉也。

? 巽下離上

鼎,元吉亨。彖曰:鼎,象也。以木巽火,亨飪也。聖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養聖賢。巽而耳目聦明,柔進而上行,得中而應乎,剛是以元亨。
天下者,神器也。鼎者大器也。其治之者,必有法也,故以治鼎為法焉。離巽合而成象矣。趾分其初也,次實腹也,中虚耳也。上剛鉉也,故曰鼎,象也。其義以木巽火也。有亨飪之道也。聖人南面而設制度,使天下以器,而治其大器,則物无滯矣。則固矣,故曰鼎。取新也。利出否焉,不置其器者也。治其器必以制度,制之道莫上乎立敬,立敬莫先乎享上帝,此制度之先也。鼎用多而致治者,莫若乎養聖賢。此其器也,得其器行其事然後能為天下王聖。人巽於聖賢,則明矣。以天下之目視也,以天下之耳聽也,於何而不至焉。柔得大位,歛身若不足,故天下歸之。剛上而尊賢,剛而任能也。則天下何有焉。是以大有慶而能通也。

象曰: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
木上有火,爨鼎之道。治鼎者也,當聖人養賢使能也。君子正位守職,成聖人之命也。
初六,鼎顚趾,利出否。得妾以其子,无咎。象曰:鼎顚趾,未悖也。利出否,以從貴也。
下鼎趾也,上應顚也。治鼎之道,用鼎之始也。應滌覆否,顚之利也。妾本下也,而以孚升士,雖賤而才貴。火上從而致其新也。可无咎矣。夫制者,有位而從權,雖反可也。
九二,鼎有實,我仇有疾,不我能,即吉。象曰:鼎有實,愼所之也。我仇有疾,終无尤也。
剛以中應而承其實,任之重者矣。四以近權,惡我專任,怨偶敵我,不可以不愼其所行。然九四之覆,餗正无幾矣。豈暇謀我哉。獲其終吉也矣。
九三,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虧悔,終吉。象曰:鼎耳革,失其義也。
尊柔非應,而革於四,鼎耳所以待實而將用也。革則我道不通也。雉膏焉得而食哉。夫君子之修徳,用其知也,欲其效也,无已知以應,不能進也,安得其任哉。失修徳之義也。當鼎新主,耳目聦眀,以柔徳接之,獨見以進則悔虧而終吉也。
九四,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象曰:覆公餗,信如何也。
以不中之才當鼎食之寵,事上與下,力何任焉,折足者矣。非唯足折,亦虧公任也。公任虧則受凶。渥者,形濡什而不勝也。非所任而任,以至於此,信有凶矣,如之何哉。
六五,鼎黄耳金鉉,利貞。象曰:鼎黄耳,中以為實也。
文而虚中,待鉉以載也,故能應剛而任重之矣。尊柔以能,利而得正也。
上九,鼎玉鉉,大吉。无不利。象曰:玉鉉在上,剛柔節也。
剛上而尊,賢助以載鼎也。玉鉉者,貴於金而不當用也。剛能聦逹,茍柔奉之巽,而以順得其節矣。器大治矣,故大吉而无不利也。

? 震下震上

亨,震來虩虩,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喪匕鬯。彖曰:震,亨。震來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啞啞,後有則也。震驚百里,驚逺而懼邇也。出可以守宗廟社稷,以為祭主也。
震,亨。因其震而自震也。微而震之,保其終也。雷者天之震也。君子變其容,號令者,上之震也,保其終也。雷來類震者,外一動也。君子省諸内,見外猶驚之,況於自動乎。動者吉,凶悔,吝之所生也。事之來驚,而虩虩然,後獲其笑語也,福之生後之則也。震始生之,陽長子者也。長者能震,是震其初也。有其長子,則能驚其逺而懼邇也。君子可以守宗廟祭祀,則匕鬯不缺而保其社稷也。皆初震而有其後者也。

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
重雷震而不已也。君子修已而履省之,恐懼之至,患无由及也。
初九,震來虩虩,後笑言啞啞。吉。象曰:震來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啞啞,後有則也。
剛能制斷,辨物也。動之於初,震其始恐懼其初,後有則,得震之義也。
六二,震來厲,億喪貝,躋于九陵,勿逐,七日得。象曰:震來厲,乘剛也。
剛初而震之,保其吉也。二而已震,失其義也。乘剛震位,危喪資也。則度其喪而上升矣,兩震不相應也。何所來乎,雖懼而不失中,可以自省,終固其所,勿逐之矣。七日而得其所喪也。七日者,極六爻而反下也。剛斯易矣。
六三,震蘇蘇,震行无眚。象曰:震蘇蘇,位不當也。
弱而无當,蘇蘇也。居不安矣。行乃无眚也。
九四,震遂泥。象曰:震遂泥,未光也。
光可震也。而屈於柔,安於衆陰之中,已泥者也。失其震首,省不能致後之福,雖得所奉,豈足光哉。
六五,震往來厲,億无?。有事。象曰:震往來厲,危行也。
其事在中,大无喪也。懼而往也。尊行何安,其反來也。剛以為疾,故皆危也。則以度而居矣,位得大中,事之主也。剛從而依,而不敢遂逼矣,懐懼而已,无所喪也。
上六,震索索,視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鄰,无咎。?媾有言。象曰:震索索,中未得也。雖凶无咎,畏鄰戒也。
索索而驚,矍矍而視,重震之極而中心不自得也。君子安其身而後動也。極懼也,何所容哉。内外震懼,身之危,征之凶矣。震不以躬,懼鄰而驚,則无咎也。兩震者,動而自省,則行之有終,陽之和,象之純故也。自震而戒,則可兩震求合,則乖也。

? 艮下艮上

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无咎。彖曰:艮,止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敵,應不相與也。是以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无咎也。
艮兩止也。各止於所,嚮也。見敵應而咎生也。不獲其身,不欲彼見於我也。至近而不可通,雖行其庭不見其人。我无見於彼也。不相見也。何敵之有乎,故无咎也。君子之道,无固也,時可止則止之,時可動則動之,消息以時,而道乃光也。
象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一體而兩山,兼山者也。位身之止也,思不出其位,止者也。
初六,艮其趾,无咎。利永貞。象曰:艮其趾,未失正也。
止於下,艮於趾也。艮則不行也。得其止未失其正也,何所咎乎。利於長正,得其久也。
六二,艮其腓,不拯其隨,其心不快。象曰:不拯其隨,未退聽也。
腓隨足也,自動則躁妄也,何益於動乎。艮體不動,則腓不得舉而隨也,性躁而不得往,未退而聽命,故其心不快也。
九三,艮其限,列其夤,厲薫心。象曰:艮其限,危薫心也。
艮於下體而不得通於上,止於體之中也。分其體,夤列矣。危及至心也。知其不可,而不可相見,則全其體。至於三,限其止乃止也。而敵之乃處中道而止之,於事則中分矣,羞辱至故,危薫哉。
六四,艮其身,无咎。象曰:艮其身,止諸躬也。
上體兼下,兼兩而止,則時止能止,其身當位,而靜止得於分,故无咎也。
六五,艮其輔,言有序,悔亡。象曰:艮其輔,以中正也。
上體之中,當其輔也。得其中正言也。言而序,悔亡者也。
上九,敦艮吉。象曰:敦艮之吉,以厚終也。
動者,利之求也。動失則害至。止者,正之元也,久守則福來,非敦厚之徳不能止其終也。

? 艮下巽上
漸,女歸吉。利貞。彖曰:漸之,進也。女歸吉也。進得位,往有功也。進以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剛得中也。止而巽,動不窮也。
女也者,嫁於夫也,必有歸也。臣也者,得位於君,必有進也。皆以進外為位乎,漸而道乃行也。剛下柔巽之,是以柔得正位乎,外而輔剛,故女歸吉,而往有功也。使柔進得其位,而正邦者,剛得中也。止於相與,而巽以從,則動而何窮哉。

象曰:山上有木,漸。君子以居,賢徳善俗。
山上有木,得其高進也。君子之居,親其徳而外善於俗,而後能漸之進也。
初六,鴻漸于干,小子厲,有言无咎。象曰:小子之厲,義无咎也。
初至而至于干也。至弱才業未聞,上无應而首於進者,冝為小人之所危也。道不同,故危之矣。我未位也。无害小人,小人何害於我哉。故雖有言,其義不至於咎矣。
六二,鴻漸于磐,飲食衎衎,吉。象曰:飲食衎衎,不素飽也。
磐非鴻之所處,二非三之所得,今托之矣,非安也。得位相止,飲食且樂,可飽也。
九三,鴻漸于陸,夫征不復,婦孕不育,凶。利禦宼。象曰:夫征不復,離羣醜也。婦孕不育,失其道也。利用禦宼,順相保也。
得位於上,漸而之陸也。二應五也。為已止之,五合於四,征而不復,顧其類也。已與於二,二自有配偶,邪而不敢孕,失其生化之道,故凶也。兩志相保,无可間也,於長正之道,則可保夫一時之利也。
六四,鴻漸于木,或得其桷,无咎。象曰:或得其桷,順以巽也。
木非鴻之本,止漸而得位於高,或得於桷,桷上附也。承五而相得焉,亦非其安而安也。五巽巳順,尊而相保,不可傾奪,故无咎。
九五,鴻漸于陵婦,三嵗不孕,終莫之勝,吉。象曰:終莫之勝,吉得所願也。
陵高,安之所。二本應五,三近止之,至五而三,故曰三嵗不孕。夫務於大功者,不檢於細故,細故不有,匪正之事不甚非之,及其得至於大位,則人莫敢不懼,而道自復也。
上九,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吉。象曰:其羽可用為儀吉。不可亂也。
漸之進也。夫進之為道,求其利也。暴速而取害之至也。漸以相與,雖非其道,不至於悔也。上乃進得高陸,不累於世,不爭於利中,心何可亂哉。超然志逺,知夫進退之道,故其羽可用為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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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下震上

歸妹,征凶,无攸利。彖曰:歸妹,天地之大義也。天地不交,而萬物不興。歸妹,人之終始也。説以動,所歸妹也。征凶,位不當也。无攸利,柔乘剛也。
少女之窮也,无所往而歸其長陽。女説其有歸,而往也。男説其有家,而娶也。有生化之義焉,不交則无終也。故少配長説,以與動有終,而自此始也。少陰失位以求合,人斯賊之矣。不足以相久,征其凶哉。柔得中,衆之歸也。隂雖從陽,陽下其隂,失其位也。柔制其剛也。豈人倫之序哉,不足以獨化也。故无攸利至於終,存乎生化之大義焉。
象曰:澤上有雷,歸妹。君子以永終知敝。
澤之濡雷,震於其上,雨微而雷震。雖不當於大,亦相歸之物也。无歸也,斯敝之矣。君子知其敝,无所往,故歸而永終也。
初九,歸妹以娣,跛能履,征吉。象曰:歸妹以娣,以恒也。跛能履,吉相承也。
无所往歸之矣。初説而後動也,何不可乎。故?娣雖不足行,茍能征,則吉。周禮曰:歸,以恒者也。柔而隨剛,吉相承也。歸妹相終,非情故以。禮歸之。
九二,眇能視,利幽人之貞。象曰:利幽人之貞,未變常也。
剛居内而應,柔之制也。道之反,不足以為明也。眇而視者矣。自守其幽,不變其常,雖利也。豈娶之道哉。
六三,歸妹以須,反歸以娣。象曰:歸妹以須,未當也夫。以不敵將配以仁者,遽而行之不能終也。故待其所從道極,相説而來,歸以娣可也。未當故也。
九四,歸妹愆期,遲歸有時。象曰:愆期之志,有待而行也。
過下升上,陽以居隂,剛過其柔也。得其无與,合而來之,義也。遲歸有時,此得待而行也。
六五,帝乙歸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幾望,吉。象曰:帝乙歸妹,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其位在中以貴行也。
殷王之少,妹歸妹之貴也。古者王女下嫁於諸侯,衣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故君之袂,不如娣之袂。妻貴於夫,夫下妻也。故見其妻象焉。月幾望,隂盈盛也。隂而得中,无與爭者,故吉也。
上六,女承筐,无實士。刲羊无血,无攸利。象曰:上六,无實承虚筐也。
柔而居極,歸妹之窮也。復何待乎。无其歸者也。女徒承筐,不見其實也。士求進,安得其偶哉。道之窮而无所利也。

周易下经 卷六 周易下經豐傳第六

卷六 周易下經豐傳第六

? 離下震上

豐,亨。王假之,勿憂宜日中。彖曰:豐,大也。明以動,故豐。王假之,尚大也。勿憂宜日中,宜照天下也。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虚,與時消息,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
夫明者,内含其照也。動而施之,乃豐也。明以時動,物伸其直,得盡其大生長之而遂成也。期盛之矣。豐之道者也,唯尚大而當之,故王能極之也。不失天下之情,則勿憂而旣治矣。日之明盛於中也,王宜照於天下也,則無微而不大也。過於中則憂,大斯盈,盈斯缺矣。大之道也,蓋聖人戒乎其大也。

象曰:雷電皆至,豐。君子以折獄致刑。
雷電皆發,天下文明。盛大之時,明刑以肅民也。君子無所隱避,明以折獄而至用,刑可以勿憂。當日中之宜也。
初九,遇其配主,雖旬无咎。往有尚。象曰:雖旬无咎,過旬災也。
豐,尚大也。唯其大者至之以陽,遇四務同而相配彼,俟之為巳主,相須而待也。明方動進而速有功也。遲而過旬失其動也。災之道也。
六二,豐其蔀,日中見斗,往得疑疾,有孚發若,吉。象曰:有孚發若,信以發志也。
柔之為道,靜退者也。又以居内,不能大其上也。是障其光而暗其明也。往之為王,雖尊而隂也。蓋相發則覆,疑矣,且履正不邪中。考自信於心明,生於内而悟其違時之失,修改其道,無執其,故得其吉也。
九三,豐其沛,日中見沬,折其右肱,无咎。象曰:豐其沛,不可大事也。折其右肱,終不可用也。
居於下體之上,而上應焉。自以為有其位,而應其德也。貴賤之等則三曷足以為德乎。豐沛以為光,應幽隂以為德,豈可大事乎。力小任重者,右肱斯折也。右肱斯折不可用也,自致廢矣。誰復加於咎乎。
九四,豐其蔀,日中見斗,遇其夷主,吉。象曰:豐其蔀,位不當也。日中見斗,幽不明也。遇其夷主吉,行也。
陽以守卑而不能弘其大,以當於時也。是幽其明而暝其晝也。初陽之來,爲相發之主,事合志終,得其明動之義,故吉也。
六五,來章有慶譽吉。象曰:六五之吉,有慶也。
柔居尊,陽能尚其大,而不以力得,其日中之宜也。天下無所隱諱,無微而不照,則天下歸其章明之德矣。故其慶譽之吉哉。
上六,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戸,闃其无人,三歳不覿,凶。象曰:豐其屋,天際翔也。闚其戸,闃其无人,自藏也。
極其大過於豐之所也。無道可弘,柔而無鑒也。唯富其室,厚其家,自謂其翔於天際,人莫之見也。自藏也者,雖闚其戸,可得見乎。過明之逺,而動之極,也不覿,以三年矣。凶其至也。

? 艮下離上

旅小亨。旅,貞吉。彖曰:旅小亨。柔得中乎外,而順乎剛,止而麗乎明,是以小亨。旅貞吉也。旅之時義大矣哉。
雖柔中得乎外,下而順於艮剛。上不能有其上,而寄旅於下,下不事其上,而不應於上,旅之義也。柔得中附順於下剛,而剛不距是以小亨。旅之為道,不敢妄動,上麗其明乃可止也。止不妄也。明辨也。不為物疑,故正吉也。旅之為道,貞吉而後極,旅小亨。故再云旅非大人不能安其旅,而獲其小亨也。

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愼用刑,而不留獄。
火寄於山,火非可久刑以正法。刑不可久,故明愼用刑,以寄治之,而不留獄。
初六,旅瑣瑣,斯其所取災。象曰:旅瑣瑣,志窮,災也。
柔而在下,瑣瑣賤旅也。有應於上,滿而得志,斯極之矣。以賤役而自盈,斯自取其災也。
六二,旅即次,懷其資,得童僕,貞。象曰:得童僕,貞。終无尤也。
守位奉上,而三相與得,其次來其資也。奉上而得中,得童僕之貞也。終何尤矣。
九三,旅焚其次,喪其童僕,貞厲。象曰:旅焚其次,亦以傷矣以。旅與下其義,喪也。
原本闕傳
九四,旅于處,得其資斧,我心不快。象曰:旅于處,未得位也。得其資斧,心未快也。
旅以剛而升於上,體寄得所處,未得位也。資斧者,將營作所使之具也。得其所處下,應而獲其資器,而以旅之難也。其可就乎終不得其位,故我心不快也。
六五,射雉,一矢亡。終以譽命。象曰:終以譽命,上逮也。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則我由獲也。旅,火山旅也。五寄柔於剛也,物有非可久也。不由於我也,豈久其位乎。將遂安也,非惟失位,抑亦喪其謀矣。以其居中上之位,旅之貴者也,素以衆仰,故及於終有譽之命也。欲麗中,故曰雉也。
上九,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喪牛于易,凶。象曰:以旅在上,其義焚也。喪牛于易,終莫之聞也。
旅於上,極巢之髙也。旅得上位,先笑者也。以旅在上,人所嫉也。則焚巢而號咷矣。牛順物也,旅之為道,全於順也。剛而亢居,喪其順也。旅者人之客也,又剛而無順人,何吉哉,故喪於無難也。固其凶哉。

? 巽下巽上
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見大人。彖曰:重巽以申命,剛巽乎中正而志行,柔皆順乎剛,是以小亨,利有攸往,利見大人。
巽剛巽柔,柔順剛也。申重也。上下皆巽,政之缺乗,其巽而重命,其治命行,則獲安矣。陽居於中正雖巽而志行也。柔皆上順於剛,物無逆者,可以行權而合法也。巽以申之復,其小康也。是以小亨巽而往無不利也。大人得於中正,利以見之,輔而行其制也。

象曰:随風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風巽,風相随也。故君子申上之命,而從其事,率民以隨上,而民皆隨令也。
初六,進退,利武人之貞。象曰:進退,志疑也。利武人之貞,志治也。
巽柔在下,而不能果决,進退者也。巽於始,申命行事之初也。利於勇而行之則正也。非暴也,志行其治者也。
九二,巽在牀下,用史巫,紛若吉,无咎。象曰:紛若之吉,得中也。
巽乎下也,而又隂居牀下之巽,猶得其中。巽下通上方,於祭祀之用史巫,雖多於敬事,達其命不任於已,則吉也。
九三,頻巽吝。象曰:頻巽之吝,志窮也。
處卦之髙,巽於下柔,求其巽而不獲,匪其中而莫正,以至於頻蹙憂嗟也。剛不能執志,而窮於巽,可惜也巳。
六四,悔亡,田獲三品。象曰:田獲三品,有功也。
隂巽主也。為陽所巽,而順於陽,得位上奉而當之矣。臣而行事悔之道也。順而正之,何悔之有,故建功而田獲三品能歆其神人也。
九五,貞吉,悔亡。无不利,无初有終,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吉。象曰:九五之吉,位正中也。以剛而巽於中正,巽而無違,中而不過,正而得當,以是申命牧下之功,何悔之有,何往不利。始而從之,政非自我,故無初矣。後獲其治,故有終也。甲者則事之首,庚者甲之中也。申重也。事中失而重之治也,則無世無之矣。主巽於臣,臣順於主,而為功也。當其殷巽於大彭、豕韋申之也,其在周巽於齊桓、晉文申之重,而其道小通矣。夫正其失者,先原其始,察其中知其弊,故先之三日也。因其弊而反正其失,得後三日之吉也。不可以不審也。無因而為者,未之有也。
上九,巽在牀下,喪其資斧,貞凶。象曰:巽在牀下,上窮也。喪其資斧,正乎凶也。
以剛而居重巽之上,以巽於下,巽而極過,巽無甚焉,在牀下者也。極巽失據,無剛之用,資器皆亡之矣,身將安守哉,正其凶也。

? 兊下兊上

兊,亨利貞。彖曰:兊,說也。剛中而柔外,說以利貞,是以順乎天而應乎人。說以先民,民忘其勞。說以犯難,民忘其死。說之大民勸矣哉。
剛中正而外柔,順於萬物,皆說其澤。聖人以說先人,而民忘其勞,以說犯難,民則忘死。非大人不能說於民,而民咸說而得其正也。
象曰:麗澤,兊。君子以朋友講習。
兩說而合,者莫過於朋友講習也。
初九,和兊吉。象曰:和兊之吉,行未疑也。
以剛正之說,首出門而和人也。守正和人也。守正和人,何往不吉。行豈疑哉。
九二,孚兊吉。悔亡。象曰:孚兊之吉,信志也。
失位與三,豈無悔也。志在和人,欲其說,信中不失正,故吉也。夫何悔焉。
六三,來兊凶。象曰:來兊之凶,位不當也。
兊者,陽說隂也。過說於上,柔以來人,使人從欲者也。何以終哉,凶其宜也。
九四,商兊未寧,介疾有喜。象曰:九四之喜,有慶也。
幹居臣位,商量冝制,祗上使下,不敢自安,皆獲所說,必得其慶也。故大速有喜也。
九五,孚于剥,有厲。象曰:孚于剥位,正當也。
隂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處尊而孚於上,隂信於小人消君子之道也。得位正當為人之刑,則下化矣。下之消則上危也。可不慎乎。
上六。引兊。象曰:上六引兊,未光也。為五牽說,信而尚之,柔而匪正也。雖說來矣,豈足光哉。
?

坎下巽上
渙,亨。王假有廟,利渉大川,利貞。彖曰:渙亨,剛來而不窮。柔得位乎外,而上同。王假有廟,王乃在中也。利渉大川,乗木有功也。
剛下濟而行不窮,柔得位於外,而輔剛,剛志行而遂通,上下相資,而不相待,雖行散動人自為治,渙也。五之為主,不以形約,不以武禁,通其志而天下自治,豈人臣之為乎。乃王之命也。當以無為可以至於有廟致亨矣。木之乗則無險矣。不勞而致重於不通,上乘下之能也。施逺而濟其散,治乎中正,而利貞者也。

象曰: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于帝立廟。
風行水上,無擁限也。上以發令,不疾而速,逺而承治者也。當其無事也。先王享于上帝,配之祖考,用禮樂之道,致享而已。
初六,用拯馬壯吉。象曰:初六之吉,順也。
渙之初,可以散動也。二能濟而巳附之,故顯而行之無畏忌也。壯馬馳騁而得其吉。
九二,渙奔其机,悔亡。象曰:渙奔其机,得願也。
剛能治也,來而不窮,據初相與得願馳騁,何往不至。兼固於三,貪其多,有失渙之道,未之悔也。
六三,渙其躬,无悔。象曰:渙其躬,志在外也。
渙者散,而隨適可也。雖乗於剛,非其位也。自應於上,可以往而遂其志矣。散志適時,何悔之有。
六四,渙其羣,元吉。渙有丘,匪夷所思。象曰:渙其羣,元吉。光大也。
以柔順而上乗至尊,行大人之令者也。羣者,衆之務公之事也。渙衆之公,大吉而光也。若以私也,則丘墟不移,咎歸於巳,巳亦思之不夷矣。可不慎乎。
九五,渙汗其大號,渙王居,无咎。象曰:王居无咎,正位也。
渙之尊而大號其令,物致其適,散其汗發其濡也。渙王居,大散也。憂在節王者制天下之務,故正其位,行其道,乃無咎也。
上九,渙其血,去逖,出無咎。象曰:渙其血,逺害也。
應獨者多至於争,此易之常情也。上獨有應而逺於傷害者,當其渙,得行其志,從其道也。故血去害逺而無咎也。

? 兊下坎上

節,亨。苦節不可貞。彖曰:節亨。剛柔分而剛得中,苦節不可貞,其道窮也。說以行險,當位以節,中正以通天地,節而四時成。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
剛分而濟柔,柔分而濟剛,剛得中以為主,相資不匱而得其度者,節之通也。過則苦,苦斯窮,不可正也。險者人之難履也,節者人之難從也。說其險能安其節者也,是大人當位而能節,而當其所而得其通也。故天地節,寒暑而成歳。聖人等貴賤而設制度,則財不枉而民不竭矣。節之為道廣矣夫。

象曰:澤上有水,節。君子以制數度,議徳行。
澤上有水,止而不洩,下保其潤,上得其安,節之象也。君子制度數以位,議徳行以守則,無遺之患也。
初九,不出戸庭,无咎。象曰:不出戶庭,知通塞也。
節者不可以出也。初而慎之,在於密也。不出戸庭,則無由禍患及也。言而復悔,出而後治,則無及巳。剛能辨制,知時通塞,得初節之義也。
九二。不出門庭,凶。象曰:不出門庭,凶失時極也。
節者當位而節乃通也。剛居下位,自髙於内,不聽其職,不揚其令位也者,君子之時也。其可忽乎。失時之過,凶咎至矣,不能守節於位也。
六三,不節若,則嗟若,无咎。象曰:不節之嗟,又誰咎也。
不能自節,以弱質而乗剛,居上力小任大,重以至於憂嗟也。此巳之自召也,何人之咎哉。
六四,安節亨。象曰:安節之亨,承上道也。
以隂守柔,當位安節,承主之命得節之道,故能通也。
九五,甘節吉。往有尚。象曰:甘節之吉,居位中也。
剛以居尊,為化之主,甘於節而以令人也。正位以節,徳之中也。不過不逼,為天下之式,則天下財不傷,而民不害,皆歸徳矣。慶其來哉,志尚而得其志也。
上六,苦節,貞凶。悔亡。象曰:苦節貞凶,其道窮也。
節者以備其窮也。窮猶節之節苦者也。身安資哉,正之凶也。居極乗剛,易之悔也。其在節極則自苦也。凶其深矣,悔小疵也。又何加焉。

? 兊下巽上

中孚,豚魚吉。利渉大川,利貞。彖曰:中孚,柔在内而剛得中。說而巽,孚乃化邦也。豚魚吉,信及豚魚也。利渉大川,乗木舟虚也。中孚以利貞,乃應乎天也。
上柔在内,以接於下,而剛得中,柔接而相親,剛中而實信,就巽以從之,故得下柔奉之而剛中,以信而民,莫不化者也。中發之信,恒而及於豚魚,雖豚魚而信,不遺其微小焉,故吉也。利渉大川,乗木而無險也。君子虚其中,而施信於民,故得民之信而可以致重道逺也。信自於中利而以正,?於天地四時也,而況人乎。

象曰:澤上有風,中孚。君子以議獄緩死。
澤降而風加焉,相得澤行也。君子信行,庶其中,感而變化也。故議留其獄,不即其死。
初九,虞吉,有他不燕。象曰:初九虞吉,志未變也。
中孚之故在乎初也。速而應感其誠也,故度其志未變,而往則信終而吉。志變而有作,不可感也已矣。後之而絶類也。何所安乎。
九二,鳴鶴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象曰:其子和之,中心願也。
鶴者陽明之物也。而守隂處内,修徳立誠,名達而隱也,上中孚也。求中信以致,雖居隂也,時亦索之。中心願與之為治,同志而相求也,故公家之有好爵,而相與縻之矣。君子之道在於進徳乎,無隱而不彰,上求下治之本也。故君子而求其母也。
六三,得敵,或鼓或罷,或泣或歌。象曰:或鼓或罷,位不當也。
三與四皆為敵,三應於上,四巽於下,對而為敵,鼔以戰之。四附上而大不敢當也,或罷之矣。不勝而懼,或泣之矣。四不我争,歡巳志獲,或歌之矣。柔徳之薄,不量其勢,不當於位,不正於分也。
六四,月幾望,馬匹亡,无咎。象曰:馬匹亡,絶類上也。
得位上順而為五巽,隂盛得附,故无咎也。
九五,有孚攣如,无咎。象曰:有孚攣如,位正當也。
四絶類而孚我,我亦有信。攣如,當其位正,雖得地而无咎。
上九,翰音登于天,貞凶。象曰:翰音登于天,何可長也。翰音為雞巽之象也,以其陽物巽隂而無力飛,必鳴也,登於天何可久乎。信不由中,而為極上,難終之約,其可乎。信而莫應,有聲而巳,正之凶也。
?

艮下震上

小過,亨利貞。可小事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冝上,冝下。大吉,彖曰:小過,小者過而亨也。過以利貞,與時行也。柔得中是以小事吉也。剛失位而不中,是以不可大事也。有飛鳥之象焉。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上逆而下順也。
剛失正,柔以為主,小人當位,過而得通也。小人者,其心小其見狹,其務近君子,過以合時,利不失正乃行,故小事可也。鳥也者,陽升之物也。剛雖上而失位,不中不得行正也,是以有飛鳥之象也。君子憂其失,哀其止,發乎志,形乎聲,犯上以匡之逆於其道不行,動無所往,遇於害焉。上順而止之,以俟其通,故得其大吉焉。是故不可以大事也。

象曰:山上有雷,小過。君子以行過乎恭,喪過乎哀,用過乎儉。
山上有雷,其虚聲而巳,無益下也。行過乎恭,喪過乎哀,用過乎儉救,於治有其聲也。小事過而不傷其正者,莫過是也。故君子行之。
初六,飛鳥以凶。象曰:飛鳥以凶,不可如何也。
小過不冝上也,其在防之初乎。上應其動,無所止者也。不可往而往,凶災之及,自致之也,將如之何哉。
六二,過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象曰:不及其君,臣不可過也。小過,剛失位也。二得位,得中能過其剛者也。妣,臣柔也。往與於隂也。非其常而得之,曰過。於其家斯遇妣矣。其於國斯遇臣矣。不及其君人之化也。臣不可過君也。而今過之者,小過之過者也。遇而時,故無咎矣。
九三,弗過,防之,從或戕之,凶。象曰:從或戕之,凶如何也。
陽不得正,不遇者也。小人匪正,忌於君子,可以防之,應而從之,則戕之矣。不能防而自致凶也,如之何哉。
九四,无咎,弗過遇之,往厲必戒,勿用永貞。象曰:弗過遇之,位不當也。徃厲必戒,終不可長也。
卑退自守,故無咎也。剛失位不能過者也。下應而來,非已之召,故曰遇也。恃應自得,以往危哉。必自戒之,此不足為長正之道也。
六五,密雲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象曰:密雲不雨,已上也。
柔居尊,小居大也。不應於上,小事而巳。密雲而不能雨者,隂陽得行其道,故盛而為雨也。小過隂乗陽,而位於陽,巳上過矣,安?施乎。不足以和,澤天下也。君子之修德,守於中正,俟其時而行也。茍無正矣,雖上過其德也。將何為乎。隂不足以當王,施于公而巳矣。弋非狩之大者,穴非路之夷者,皆小人之過也。以柔與於柔也。
上六,弗遇過之,飛鳥離之,凶。是謂災眚。象曰:弗遇過之,巳亢也。
小過,隂□過也。小人之道,極也。應何遇乎,飛鳥之凶,上何止矣。道之窮,離之凶,是謂災之過也。

? 離下坎上

旣濟,亨,小。利貞。初吉,終亂。彖曰:旣濟,亨。小者,亨也。利貞,剛柔正而位當也。初吉,柔得中也。終止則亂,其道窮也。
剛濟而得位乎,上柔當而應上,是以亨,偕於小人也。剛柔得正,其利貞下者,上之階柔者,强之本。柔當而守中,不敢逸也,故初吉。安於旣濟,止而無防,窮其道而終亂也。

象曰:水在火上,旣濟。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水在火上,相得而為功也。旣濟之矣,安之不慮,則覆矣。故思患先防,?保其終也。
初九,曳其輪,濡其尾,无咎。象曰:曳其輪,義无咎也。
剛為旣濟之初,力微而去險未逺也。旣濟深險而未達於陸,故曳輪濡尾也。初濟而不敢怠,其義豈有咎乎。
六二,婦喪其茀,勿逐,七日得。象曰:七日得,以中道也。
得位處内而應於上,婦之道也。而乗於剛,懼其暴也。喪其飾矣。茀之喪,容之減矣,中以奉陽,獲其濟下不敢凌,勿逐而七日自復。七日者,復之不逺,近取之諸日,極小人位而復,則下剛易也。
九三,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象曰:三年克之,憊也。
為下體之上,巳得其位,旣濟者也。濟險以力非易也,與王同功而受任也。髙宗鬼方,三年克之,義焉。力以三年,疲而獲矣。愼在於典守乎,非其人則恃勢也。以天下之功為巳之私與主,剛敵至於終亂矣。
六四,繻有衣袽,終日戒。象曰:終日戒,有所疑也。
有應當位,居剛之上,疑懼侵逼,至其重夜而不少懈也。柔而守正而戒備之,乃可以濟,亨小矣。物咸遂焉,雖居乗剛而終無患也。
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象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時也。實受其福,吉大來也。
人也者,神之主也。時者,人之由也。禮之大也。差其時,則人不和神,弗福矣。旣濟難夷,非大盛也,故有終止之窮焉。大人者,與時消息也。時之失,何所寄乎。故旣濟雖盈神弗福也。得時盡順,吉大來也。唯大人□保其終矣。
上六,濡其首,厲。象曰:濡其首厲,何可久也。
旣濟而極於上,志與時窮,上反下矣。首濡矣,身其危哉。

? 坎下離上
未濟,亨。小狐汔濟,濡其尾,无攸利。彖曰:未濟亨,柔得中也。小狐汔濟,未出中也。濡其尾,无攸利,不續終也。雖不當位,剛柔應也。
柔得中,不當位,未?濟也,而□其變矣。剛近濟在於險中,力小形微,濡其尾,无攸利,不?續其終。下非所濟逺也。剛柔而同力,故有終通之道焉。

象曰:火在水上,未濟。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火上水下,各守其所,雖未濟而各保其安也。君子明愼辨物,而使各安其所,則致之而得宜用之,而得當也。
初六,濡其尾,吝。象曰:濡其尾,亦不知極也。
以柔而濟於險,初始渉者也。近淺猶濡尾矣,況其深必不濟矣。不知力之極也,可惜也已。
九二,曵其輪,貞吉。象曰:九二貞吉,中以行正也。
居得險中,動而應主,剛德不邪而?濟也,故曵輪。載險而當之矣,故正吉也。
六三,未濟征凶,利渉大川。象曰:未濟征凶,位不當也。
力小失位,逺何為,附於二則險自濟也。
九四,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象曰:貞吉悔亡,志行也。
未濟征凶,柔居中,力小不?濟也。有委任之道焉,未濟當位,志在乎濟,而奉其上得正之吉也。而遂其志焉。何逼近之悔乎,將盡力以功,震其未濟,故伐鬼方,三年乃克,而受國矣。初以勤奉主,終以功獲賞,有終濟之義也。
六五,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象曰:君子之光,其暉吉也。
柔得中正之吉,無其悔也。志在乎濟,授之以?任之,無疑以至於終濟,可謂君子之光煥乎輝發矣。信有中正之吉哉。
上九,有孚,于飲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象曰:飲酒濡首,亦不知節也。
滿者自覆,謙者自益,非天之所為也。夫以未濟之初志存,而不懈以至於終濟,而信有其樂也,亦何咎哉。樂極志滿,道斯反矣,故濡其首,信失其樂哉。夫將濟者,力之及也。濟非大順而致也,力以取之,順以守之,乃得其久。旣濟而盈,將有覆矣。君子可無懼乎。

周易下经 卷七 周易繫辭上第七

卷七 周易繫辭上第七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髙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羣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是故剛柔相摩,八卦相盪。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簡能。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可久則賢人之德,可大則賢人之業。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天尊也,故健以首之。地卑也,故順以承之。尊卑列而貴賤明矣。盈乎中者,莫大象類焉,夫婦也,父子也,君臣也。尊動而變卑,靜而化剛,柔以斷其用,而得其常也。正其分位,觀其動靜,然後理可得也。夫物同其事,則聚之有上下之應也。異其羣,則分之有剛柔之合也。趨其同,求其羣,居其位或不當,則吉凶生也。故天降其氣,地流其形,上施其道,下行其事,則能成變化矣。

聖人以是觀象造形,而能體化合變者,得之道也。故剛柔相摩而成變化,八卦更致,殊濟同功。雷以動之,雨以濡之,風以散之,日月以運息之,四時以推之,故乾者氣之始也,男之道也。一施命而不雜,唯無為也。能通天下之志,故得保其尊,易知者也。坤承乾也,造形始也,女之道也。專其命而不失其作者也。能知變化之道,故得保其靜也,簡能者也。夫易以知物者,物易知也。故於物有親,有親者可久之道也。故長人以之為德,簡以從物者,物亦易從也。物從則有功,斯可大矣。故從事者以之為業。天下之物多矣,而其致一焉,易簡之謂也。致一則天下之理盡矣,故能上保其尊,下安其卑,而成位長矣。

聖人設卦觀象,繫辭焉。而明吉凶,剛柔相推而生變化,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憂虞之象也。變化者,進退之象也。剛柔者,晝夜之象也。六爻之動,三極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樂而玩者,爻之辭也。是故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變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補過也。是故列貴賤者,存乎位。齊小大者,存乎卦。辨吉凶者,存乎辭。憂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辭有險易。辭也者,各指其所之。

聖人得天地之理,探萬物之宜,而設卦觀象,後聖繫辭焉。而明吉凶,剛柔迭代而進退之,則變化窮而吉凶生也。是故吉凶者,得失也。悔吝者,不盡其時而後其憂也。故追悔之,歎惜之,則無及也。隂陽相推,物極而變。消息之道,觀其象而擬之也。剛柔迭興,動静相乗,晝夜之道,觀其可而動止之。故重其卦以極。三才之道窮,萬物之情也。是以君子所居而安者,因其時,觀其序,而效其吉也。所樂而玩者,處得其變,而羙其文也。故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自卜之明也。聖人極隂陽之度,窮變化之□,而得其易。是以合於天而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也。彖者,時之大歸也。爻者,時中之變也。變而得失繫焉,悔吝生焉,能補過者無咎也。是故列其位而分其貴賤,中其小大之務者,在乎卦之歸也。辨乎吉凶者,觀乎辭之?也。憂悔吝者,存而不忘其中,思患而不苟徇也。有咎而震以免者,悔而懲其先也。故卦大者,可大而行也。故卦小者,道消而可明也。故險易之辭繫指焉。

易與天地準,故能彌綸天地之道。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與天地相似,故不違,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故不過。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安土敦乎仁,故能愛。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通乎晝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體。一隂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顯諸仁,藏諸用,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盛德大業至矣哉。富有之謂大業,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成象之謂乾,效法之謂坤。極數知來之謂占,通變之謂事,隂陽不測之謂神。

夫易惟與天地之大而無私,與四時之德而得節,故能彌縫綸繫天地之道。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而不差也。是以窮神達化,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知死生之說。生者,形也,合天地之精,聚氣而為物。魂者,寄於形也,魂形散而遊,遊而為變。窮幽明之故則鬼神之道可知也。隱猶索之,則人道昭乎,其陳矣。與天地同功而不差,智周乎萬物之道,濟乎天下得其理而不過。行權以治之,歸其正而不流。樂天知命以處之,而無不適。物得安其土者,上敦其仁也。故能施愛而博化,模範天地周圍之而不過其大。曲成萬物,治其所履而不遺其小,通其幽明,體其動息,故無變而不知也,故神也者。得萬物之妙而為名也,無方也。易也者,易萬物而為言無質體也。妙其運,萬物皆神也。得其理,萬物皆易也。故一其隂,隂則易也。一其陽,陽則易也。續以繼之而成教於天下者,唯仁之善乎。備物而咸說也,用之而不勤。行之而不殆而能成天下之至者,純精之性也。則無不易矣。仁者見易謂之仁,智者見易謂之智,皆一其方百姓用之而豈知其化用哉。故至於君子之道鮮矣。澤及人,人謂仁,故顯之,神用之而不可見,故藏之聖人者,興其仁也。興其仁之憂而後歸之也。顯其方,豈若鼔動萬物乗其變而無憂哉。此盛徳大業之至也。故惣其有而?其適矣,順其行而無滯於故矣。静然至虚,無滯於物,而能生其生,而神其用者,易也。成其象而能徤以通之者,乾也。治其質,效其法,而無不順者,坤也。極變於隂陽,而考變窮數,知來之謂,占得其占,通其數乗其變,而行之,之謂事。行其事,盡其道,民咸利之,之謂神。

夫易,廣矣大矣。以言乎逺則不禦以言乎,邇則靜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閒則備矣。夫乾其靜也,專其動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靜也,翕其動也,闢是以廣生焉。廣大配天地,變通配四時,隂陽之義配日月。易簡之善配至德,夫易廣矣,大矣。逺而不知其止無其外也。邇而靜以自正無其内也。其備也。同於天地之閒矣。夫乾造物之始也,其靜也,至虚而不雜其動也。降氣而當物,無不知也,無私作也,故能大焉,萬物父也。坤造形者,其靜也。上未降氣,翕聚而不發其動也。啓務而承命,無不能也,無私巧也,故能廣焉,萬物母也。是以易無形也。易物而為形,易無名也。故廣大,體天地變通,合四時隂陽之義,配日月易簡之善,配至徳而無不備者也。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聖人所以崇德而廣業也。知崇禮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義之門。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會通,以行其典禮。繫辭焉以斷其吉凶,是故謂之爻。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惡也。言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擬之而後言,議之而後動。擬議以成其變化。鳴鶴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况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况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乎。逺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同人先號咷而後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黙,或語。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錯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術也。以往其无所失矣。勞謙君子有終吉。子曰: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語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禮,言恭謙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亢龍有悔。子曰:貴而无位,髙而无民。賢人在下位而无輔,是以動而有悔也。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宻則失身。□事不宻,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宻而不出也。子曰:作易者,其知盜乎。易曰:負且乗致冦,至負也者,小人之事也。乗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乗君子之器,盜思奪之矣。上慢下暴,盜思伐之矣。慢藏誨盜,冶容誨淫。易曰:負且乗致冦,至盜之招也。

聖人之作易,而崇德廣業者,何以為也。夫易,無私也,無為也,無方也,無體也。同於物不循其故,是以得天地萬物之情狀也。斯以運化,不亦崇廣乎,智也者。周於物而兆其機也。無不變故效天之崇焉。禮也者,止其體而得其履,無不遂也,故法地之卑焉。設天地之象,立智禮之度,則百化周流乎其中,而易其道矣。夫以成性而不外,安其所安者,於物不惑矣。其於理至矣。道義之所由生也。聖人見天地之至奥而為後世之傳,以為將來之利,故錯其剛柔,察其態度,而擬於形容,象其物冝,故謂之象。見天下之動静,取舍離合而得其□通以行其典禮。繫辭焉,以定其吉凶。是故謂之爻。得天下之情偽而咸以象,告人不可思而惡也。適天下之變而咸得其要,治之不可惡而亂也。觀天下之情而擬之,議天下之可而動之,則能成變化之道也。善者,民之所好也。言行者,民之準也。修諸内而發諸外矣。故鳴鶴在隂,其子和之。同聲而相應,本立道成也。可不務乎。是以君子修諸其身矣,修身者將以求其試也。幽而獨之,誰與和之。是以同其人,其道乃昭矣。同人者,君子之同也。其道上行,初雖逆之終獲其同也。故君子之道,出處語黙途,雖殊其致一也。二人同心,無不濟。雖至堅無不可斷之矣。同心之言,無迕矣。夫是以君子廣其同,則其道可進也。進而徃之,將以蒞其行也。其在於過,慎乎初,而慎之有終矣。故潔於薄物而致重之用也。進而得位者,其在於謙,敬而盡民力乎,故勞謙君子有終吉。德以崇,為盛也。禮以謙,為恭也。故曰謙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時之易道,斯變矣。安其位而不知巳與時極矣,窮之災也。是以亢龍有悔,戒其保於存而久其位也。夫位愈髙者,難其為人也,君子不可以不自知也。夫利厚者,害易及也。貴為長者,利害以出也。為下之巽也。其在於慎密,否則害及之矣。盜伺之矣。故不出戸庭,無咎矣。以德之不周而不厭其髙者,貪其非所有而有之,則易於事矣。易斯慢而下思賊之矣,皆自致其寇。此易之終戒也。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竒于扐,以象閏五。歳再閏,故再扐,而後掛。

聖人幽賛神明,設五十之數以求易者,何也。三揲之極,多得老隂,其數合二十五以對之而求之也。其一不用者,太極也。故可名之謂之太極。夫有生於無,無者未見氣也。不可用也。故置之也。初揲或五或九,再三得四八也。初營於再者三者,何也。道生一,一者形變之始,萬物之生也。為治者不離其本也。故用之於始揲也。以營一之有而偶不用之,無天地隂陽設位而易行乎其中,豈竒而立哉。分而二,象兩儀也。掛一象人也,人也者,包括萬物而為之首也。故兩而生人,曰三才焉。揲之以四,象四時也。歸於扐,抆時之餘也。歸天地之餘盡五歳之。再閏,故再扐。而後掛數者,偶而後成也。竒者不盈,其四時也。數之寡也。故謂之陽,全其捰者,備其隂也。得數之成,故謂之隂,此求筮之數也。易者,聖人極天地之數,窮天下之變也。占者,索其數,逆其變,體其吉凶,斷天下之疑也。雖有聖人之心,必求龜蓍而聽其神焉。將有以奉也。人也者,萬物之靈也。志有至而吉凶兆焉,故志之斷則卜筮焉。志之疑則告其從焉。是以不疑其所行也。利物而有功也,故聖人曰卜筮云。

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易有太極而生天地,天為一竒也。地承天為二,偶,數而相生,合而相成。為水,火,木,金,土也。天地萬物未始,相離也。試於形變而論之本乎天,一降氣而得地,聚之為水,其肇為胚也。水内剛而外柔,故生於天之一,而成於地之六。因其一生而依其胚而為胎,胎者自得其温氣也。温發而為火,火始於内而成炎於外,故生於地之二,而成於天之七。含氣以自堅而骨生焉,骨堅陽木也。生於陽而養於隂也。故生於天之三而成於地之八,有其骨而筋堅焉。金從革而外剛,故生於地之四而成於天之九。土為肌膚,四者備皆肌膚養焉。肌膚因剛而生,而終於柔脃。故生於天之五而成於地之十。終數以成形也。分而異,功合而同濟,故天地之数五十有五。合而為五行,發而為五聲,散而為五臭,布而為五章,流而為五味,分而為五性。異同區焉,利害生焉,吉凶形焉,變化成焉,死生兆焉,鬼神通焉。可以元元而□其終也。

乾之□,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當期之日。二篇之□,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萬物之數也。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天下之能事畢矣。顯道神德行,是故可與酬酢,可與祐神矣。
兩儀生四象,則乾坤之爻各具四象焉。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四象之成。□爻每其□,各含其四象。繫之乾坤之爻焉。乾坤合為十二,當期之月也。混其□爻,絶為三十焉,當月之日也。陽極其數,萬物畢,遂其成焉,故九也。陽極則剥隂,長而壯消之極也,故其變六也。消而息之,陽復而長,隂之退也。故為少隂,其數八也。陽盛長物,其貌始大而未成也。故為少陽,其數七也。老陽九也。四而九之,其□三十六也。老隂六也,四而六之其□,二十四也。合乾坤六爻之□,當期之日也。少陽七也,四而七之其□二十八也。少隂八也,四而八之其□三十二也。合二少之□,當期之日。同老陽老隂之□也。合二篇之□,三百八十四,半乾坤緫而承之,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萬物之數。是故分而掛,一揲之歸竒,四營而成易,三易以成爻,十有八變而成卦。初以乾坤錯綜而為八卦,以象動止。離陷巽説而各得其情矣。重而伸,類而長,以觀其愛惡失得,窮天下之情,極天下之變,以此而能事畢矣。故能明其道,辨其徳,行可以應天下之來,而助其神化者也。

子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是以君子將有為也,將有行也。問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響无有逺近,幽深遂知來,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與於此。參伍以變,錯綜其數,通其變遂成天地之文。極其數,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變其孰能與於此。易无思也,无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於此。夫易,聖人之所以極深而研幾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聖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謂也。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天地之道,隂陽之化常矣。聖人以是觀其動靜而行其進退,不差於時者,是知神之所為,而合其變,得易之道也。故易。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得易之文也。以動者尚其變,得易之時也。以制器者尚其象,得易之智也。以卜筮者尚其占,當其數而斷其疑也。君子時將有為而問之,將有行而請之,無有逺近幽深遂知來物至精者也。參伍之變而錯綜其數得其變,遂成天下之文。文見乎辭,故言者尚之。極其變,遂定天下之象。故制器者,取之此天下之至變者也。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不遷其方而無適不利。此天下之至,神也。夫易者,剛柔相推,情偽相偶者也。故吉凶生焉。而聖人之其所終寄其象,以明天下之志,而無不中也。非極其深也,不能及其至精。窮其變,要其□,知其終,原其始閒。錯其說以成天下之務,非研其幾者不能得於至變也。體其物妙,其運用之非以勤也。行之非以迹也。非玄者,不能得於至神也。故一設象而君子其賴四焉。範兩五之數,窮萬物之變者也。非聖人其孰能深之。

子曰:夫易何為者也。夫易開物成務,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巳者也。是故聖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業,以斷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徳圎而神,卦之徳方以智,六爻之義易以貢。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宻,吉凶與民同患。神以知來,知以藏往,其孰能與於此哉。古之聰明睿知神武而不殺者夫,是以明於天之道,而察於民之故。是興神武,以前民,用聖人以此齋戒。以神明其徳夫。是故闔戸謂之坤,闢戸謂之乾。一闔一闢,謂之變。徃來不窮,謂之通。見乃謂之象,形乃謂之器,制而用之謂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謂之神。
易者,易其治也。故其知也。先物其變也。得度故能包覆天下之道而已者也。聖人用之而通天下之志,能開其先也。定天下之業能制其當也。以斷天下之疑果其作也。是故蓍未形而衆象畜焉,圎而神也。卦見其事定其所也。就時體化方以智也。六爻者,易其變通,明其辭義,而獻其吉凶也。聖人以之清慮滌思,歸神無形,然後齊聖體方,與衆民同患其吉凶,則能濟吉凶之患而為來世之範也。非神圎而知其來,知贍而徴,諸往觀天地,古今萬物而為一者,其孰能至此哉。古之聦明睿知,止亂而不以殺,達天下之情而為之於始者如此也。神也者,運於無形,易而合其變也。而民不知所以明也。而聖人明之是以察於天之道,審於民之故,故作為易書,而前布之,以為民之用。聖人於是齋心無形體其神也。戒事避患,明其事也。以神明為徳者,如此也。故坤者静也。動之主也。含其章而不變,故閉而藏之,乾也者。開其物而轉化,故啓而動之,可闔則體而合之。一動一静,屈而伸之,之謂變。随其變,觀其可獨往獨來,而無閡之。之謂通,辨其兆之。之謂象,見其形之。之謂器,制其用人可法之。之謂法,出入不滯民咸利之。而莫知之,之謂神。

是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變通莫大乎四時,縣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崇髙莫大乎富貴。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探賾索隱,鈎深致逺,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龜。是故天生神物,聖人則之。天地變化,聖人效之。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繫辭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斷也。易曰: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子曰:祐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又以尚賢也。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也。

是故易有太極,太極以生兩儀,兩儀為隂陽,隂陽相推而生四象,時興終始迭,變而成八卦。動說離陷,情性之有歸也。故相摩而吉凶生焉,治其吉凶而大業成也。是故有法可象者,莫大於天地。有尊卑之位也。變通可則者,莫大於四時,得進退之宜也。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晝夜動止推移而不改也。位崇體髙,而為民之承者,莫大於富貴,可以行大道也。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見天地之象,合萬物之理也。探賾索隱,鈎深致逺,定天下之吉凶,使天下勉而得其宜者,莫大於蓍龜,含其象,明其動,定其吉凶,行之不疑也。故天生神物蓍龜也,聖人則之。四時更變,萬化得節也,聖人效之。天垂象日月昭焉,星辰位焉,寒暑節焉,聖人以之,而授民時以節。百事順之,則得,逆之,則失。取之於天也。河出圖,洛出書,理形於文,承天之化,聖人則之。取文於地,故觀天地之文,則存天地之情矣。天地之情得,而知四象之所自出也。故四象以卦示也。繫辭所以明也。定以爻變,所以斷其得失,是以先天而天順之,乘其時也。信民而民助之,民信其信也。尚賢以至,而得盡其忠也。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也。

子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聖人之意其不可見乎。子曰:聖人立象以盡意,設卦以盡情。偽繫辭焉。以盡其言,變而通之以盡利,鼓之舞之以盡神。

夫意無窮也,言形之質也。言豈盡於意乎。書質之限也。書豈盡於言乎。則聖人之意不可見也。聖人以剛柔動静之物,而為之象。相推無窮,咸備其理,庶以言盡其意也。設卦觀分凡是類者,無不掛焉。可以盡天下之情,偽矣。繫辭焉,定其吉凶,同其得失者,莫不咸在,庶以書盡其言也。易窮能變,變而能通,通而能久,可謂盡矣。天下之利矣。利之盡民不遺矣。本立至者也。故申之以孝慈,道之以忠敬,陳之以德義,示之以好惡,鼓其情性而民自樂,其道而不知其所以也。可謂其神矣。

乾坤其易之緼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則无以見易,易不可見,則乾坤或幾乎息矣。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化而裁之,謂之變。推而行之,謂之通。舉而措之,天下之民謂之事業。是故夫象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通,以行其典禮。繫辭焉,以斷其吉凶,是故謂之爻。極天下之賾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動者,存乎辭。化而裁之,存乎變。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乾坤物,之祖也。易物之理也。而體其剛柔之適也。故易緼積於乾坤也。天地既位,則乾坤運乎。其中而易得,其道也。乾坤毁失,天地之理則無以見矣。易不可見,則幾於無乾坤,以易之為道,始終以明文也。其不可以施邪,是故形之上者,至無之運也。故能體萬物而不遺,而出其首,物無不由也,謂之曰道。至於形可象者,謂之器。治其器化而裁之,使得宜之,謂之變。適其□可久而行也,謂之通。舉其裁制錯之天下,而民利之,咸得務之,以為事業,則官農工賈各事其事,以久之為業,而天下各得其行也。此易之道也。聖人見天下之奥,將以明之,擬諸形容,象其物宜,故謂之象。著諸其卦也。聖人見天下之動,而觀其□通,以制其常履。繫辭焉,以斷吉凶,故謂之爻。效之乎動也。辯之乎辭也。識其時效,其動化而制之,在其變中也。變得其適,終而始之,推而可久,在乎通也。顯其幽而明其神,在乎其人。觀其象得行其可,獲其正,能制而裁之,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在乎備徳。以成行,則民從其徳。信而化之也。故能運於無形,明於終始,知變化之道者也。

周易下经 卷八 周易繫辭下第八

卷八 周易繫辭下第八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剛柔相推,變在其中矣。繫辭焉,而命之動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動者也。剛柔者立本者也。變通者,趣時者也。吉凶者,貞勝者也。天地之道,貞觀者也。日月之道,貞明者也。天下之動,貞夫一者也。夫乾確然示人易矣。夫坤隤然示人簡矣。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動乎内,吉凶見乎外。功業見乎變,聖人之情見乎辭。

剛柔相推,而八卦成矣。八卦既列,象在其中矣。天地山澤,雷風水火,天下之大象也。健順動止,離險巽說,庶情之大端也。可得而見矣。相因而重之,爻動其中,兩而相求,情偽可得而吉凶形矣。剛柔相易,變化可觀也。繋辭以辨其動,吉凶悔吝之所明也。故可以觀其辭而效其動。剛柔者,素定其位而立其本也。變而通之者,就其吉而違諸凶,易其所也。從其時而歸其貞,可貞勝矣。夫貞者,得其分,恒其一,不徇於外也。則於物不惑矣。得事之幹也。當吉而保其吉,當凶而索其凶,天地以是貞也。得萬物之觀而為人之則也。日月以是貞也。得萬物之瞻而保其明也。天下萬物得其生動,皆得其貞一,故能繼其續也。夫乾運天之神,堅其一而不雜,確然易也。坤得地之順也。守其一而成物,隤然簡也。皆保一以成,其施而無情巧焉。示其以易,簡也。而物從之得矣。爻者,人得效此而動也。象者,人得像此而制也。爻象動於内,可得而觀也。吉凶見乎外,可徴而從也。功業見乎變,因變而成也。聖人之情見乎,辭可得,極於深而至之也。

天地之大徳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冝,近取諸身,逺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徳,以類萬物之情。作結□而為網罟,以佃以漁,盖取諸離。

天設四時而寒暑周焉。地設剛柔而生長遂焉。此天地之徳而厚其生也。聖人者,合天地之德,備萬物之情,帝人之器也。故有位而其道乃行,位其大寶者,與能守其位者仁也。何以仁,能聚其財,財也者,得物之財而資人以為財也。故設罟網作耒耜,通舟楫,易交貨,是類者民得物之財,成聖人之仁也。故得安其所聚,保其所居財之利爭斯興也。故治其分,正其名,禁其非,制而得冝曰義。故始於垂衣而列貴賤,中於重門而擊柝,終於弦木為弧矢,以示其禁而得易之變。此聖人之義而保其仁也。太古,鳥獸萬物多而人寡,不待易物之財。人人自保其資也。至於人寖而盛,物斯鮮矣。食用艱矣,則智者有易。仰觀象於天,得四時之易也。俯觀法於地,承天時而易也。觀鳥獸之文,類聚羣分,就利違害,而從其易也。觀其情而得其冝也。健以施下,順以承上,可則動之否,則止之險,則經之親,則麗之外。柔以說之,内順以巽之,近得於身也。天乾而地坤,雷動而山止,日照而雨濡,風散而澤潤,物之大者也。在乎萬物其生也。含隂陽而生其受也。偏象之氣,故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離為雉,坎為豕。艮為狗,兊為羊。是以天下之受可得矣。於是始畫八卦,見其象,察其數,運於無形,明於顯著。混萬物而為一,而咸得其情則知其所麗矣。網罟内虚而外堅,維之離之象也。魚禽麗之而不脱弱,能麗其强,離之義也。遂犧而供其庖焉。天下之利,衆歸往而取法焉,故曰庖犧氏之王天下。立其位而行其道也。

包犧氏没,神農氏作。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蓋取諸益。

神農氏之時,人育而繁,腥毛不足供給其食,脩易其變,觀天地之冝,相五榖之種可食者,收而藝之。易物之才而生財也,其在於器乎。故斵木為耜,揉木為耒,木可以揉曲直於斯得之,為象能動木也。其義益之大也,神而化之,得農之道。是以取諸益。

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蓋取諸噬嗑。

上古人質而自守其居,自費其用,而不相往來。財貨之有餘,不足不知其均也,故為之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而交易之,各得其所,齊其有餘而退,噬嗑之義也。日中者,明也。萬物皆相見,而不相昧。動於明之象也。是以取之噬嗑。

神農氏沒,黄帝堯舜氏作。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冝之。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

古之厚民者,興其利,未設其禁也。及世久而民盛,利薄而無分,則民殫其力,不足以為養民,患其競,不足以相禁。故聖人慮其患,因時而易變,故黄帝堯舜氏制度數采,章封土田,建官分賢不肖,而等其貴賤,通物之財,以為用。易物之力,以待勞。攻物之能,以相禦。使物之能,以相濟。是以神而化之,民得冝之,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易天下之物,成天下之務。終乾坤,極萬物,而易行於無窮。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天保其尊,地保其卑,聖人安上,衆民安下,其象天上地下也。其義上健而無為,下順職事也。上下旣位可久而無替也。是以取諸乾坤。

刳木為舟,剡木為楫,舟楫之利,以濟不通。致遠以利天下,蓋取諸渙。
木之為物,浮於水也。可以行險而不窮也。故虚木而舟之,剡木而楫之,以濟乎水,渙之象也。得其散適而致其遠,渙之義也。是以取諸渙。

服牛乗馬,引重致遠,以利天下,蓋取諸隨。

牛者,堅壯之物,可以牽引其重。馬者,健速之物,可以乗而致遠。柔弱乗其剛壯之物,随之象也。動而說之,隨物之性而牽致之義。是以取諸隨。

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蓋取諸豫。

以柔順之道,則物之生心也。剛動於外,以閑之豫之象也。則暴客無至也。順而動之,得其備矣。豫之義也。是以取諸豫。
斷木為杵,掘地為臼。臼杵之利,萬民以濟,蓋取諸小過。

杵動於上,臼止於下。上動而小,小過之象也。小器設而萬民獲濟,小能濟大,小過之義也。是以取諸小過。
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蓋取諸睽。

睽小事吉。象不合而爻用也。是其全用而外合,以為用。得其小用也。睽衆才以為小器,睽之象也。利威逺而合諸睽者,睽之義也。是以取諸睽。

上古穴居而野處,後世聖人易之以宫室,上棟下宇,以待風雨,蓋取諸大壯。

上古人淳而未得其器之適也,故穴居以求其温。野處以薄其燠,未免於墊隘風雨也。土弱脃之物,棟宇堅壯之物也。易之以宫室,上棟下宇,自下而壯,大壯之象也。則可以待風雨而極其宫室之用也。大壯之義是以取諸大壯。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无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蓋取諸大過。

太古之人,朴而未散,哀樂之情無係也。故生而求充其體,死而葬諸中野,以為無知而異類也。後世淳漓情智外散,故親其親,子其子,而哀樂惡欲之心盈矣。是以聖人因遵其情,而成其敎明,神道立上,下修五禮,設五敎以養生送死,以達其情而天下聽矣。設棺槨,穴地而葬之,其象入於澤也。其義不忘死而過厚之也。是以取諸大過。

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蓋取諸夬。

上古官職未設,人自為治,記其命而巳,可以結繩也。至於道散,於是聖人始立百官,造書契,萬民不待力求而以之察之。夬,剛長而至於五也。上下百官皆在其位,夬之象也。小人之道外其義,可以決而治矣。是以取諸夬。象者像也,義者財也,有其象則備其財矣。故制器者先得其象焉。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動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陽卦多隂,隂卦多陽,其故何也。陽卦竒,隂卦耦,其德行何也。陽,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隂,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易曰:憧憧往來,朋從爾思。子曰:天下何思何慮,天下同歸而殊塗。一致而百慮,天下何思何慮。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歳成焉。往者屈也,來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伸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精義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窮神知化德之盛也。易曰: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據而據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將至。妻其可得見邪。易曰: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獲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動而不括,是以出而有獲。語成器而動者也。子曰:小人不恥,不仁,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不威,不懲。小懲而大誡,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屨校滅趾,无咎。此之謂也。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小人以小善為无益,而弗為也。以小惡為无傷,而弗去也。故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何校滅耳,凶。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亂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子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勝其任也。子曰:知幾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瀆。其知幾乎。幾者,動之□,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易曰:介于石,不終日,貞吉。介如石焉,寧用終日,斷可識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子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有不善,未甞不知。知之未甞復行也。易曰:不逺復,无祗,悔。元吉。天地絪緼,萬物化醇,男女搆精,萬物化生。易曰:三人行則損一人,一人行則得其友。言致一也。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後動易其心,而後語定其交,而後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動,則民不與也。懼以語,則民不應也。无交而求,則民不與也。莫之與,則傷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擊之,立心勿恒,凶。

易者:聖人寄其物,而設其象也。象者,可觀其物冝人,得而象。彖者:言乎卦之卦義,可觀其辭,而得其歸也。爻者:效天下之動也。動而吉凶悔吝之所生也。貞一而可以勝之矣。夫隂陽者,相求之物也。勝而往居為之主也,情性之所歸也,故其偶寡者而得其主也。其德行者,陽者明也。無私而體物之理也,可以施其令而保其尊也,一之道也。故陽卦一君子而二小人從,順之道也。隂者,暗也。昧於時之務也,承命而力其事,小人之職二之道也。故隂卦一小人而二君子,顚其道也,反其行也。而貴於形也。夫以形累而不以神遇者,非君子。貞一之道也。天下之器廣矣,其為物多矣,繫而憧憧,往來不離其形,而求其至,使從其思者,不亦劣乎。思而慮之,自喪之矣。何暇至於物哉。故聖人無思也,無慮也,寂然貞一,而不可惑也。以同也。而歸其殊塗以一也,而致其百慮,物自有其終始也。何所思慮哉。是以貞一之道,無不歸其同也。至於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用捨相推也,往者不用也,來者用也。以不用而保其用,守其貞一也。故明焉。寒來則暑徃,暑徃則寒來,寒暑相代,故能成其歳,本於止而後動也。故時之往則不用也,止也,故為之屈。時之來則用也,動也,故為之伸。屈而伸之,乃利生也。故尺蠖之屈以求伸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皆本其止也。以是聖人窮理而盡性,止於無方,行於無形者,所以致神之用也。致其利用,能安其身者,修廣其德,用之而不殆也。道極乎是矣。故能窮神之所自知變之所化,此德之盛也。易之大歸也。聖人之至矣。是以君子保其貞一,得其所安,然後名可達也。非所困而困焉,非所據而據也,不量其力,危辱及矣。死期將至,雖至親而畔也。妻其可見乎,此不能安其身而愼其求也。夫保其身者,動而無失也。修德者,利其用也。是以公用射隼於髙墉之上,獲之無不利。德之備時之動,故能獲其位也。得位而蒞於民者,不可以不察於小人。為人之上者,本乎仁也。愛而過之,失其仁也。故小懲而大誡,乃小人之福也。御之以道仁,在其中矣。是以屨校滅趾,無咎至乎。惡積而累之罪大而誅之,無及之矣。則小人滅其身,而君子失其刑也。是以何校滅耳,凶。居其位而不失御其下之道,則可矣安。而盈之自喪之矣。歛身慮危,乃可全也。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故曰,其亡其亡,繫于苞桑,然後能保其位也。愼在於謀大任重乎不可以不審也,過斯敗之矣。故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是以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不勝其任者也。夫能知其事之微者,可以從其大也。履其大任,其重雖萬變而得其神也。夫知幾則禍福之源明矣。幾者,事之來也。介然如石,不可以利,變也。觀吉而動,何不利焉。故上交不諂,不苟容也。下交不瀆,不輕怠也。知則吉矣。豈待於終日乎。故知微,知彰者,知其終始也。知柔,知剛者,識變化之為也。君子能知此者,萬夫之所望,可則而象也。此聖人之道至也。無以加矣。靜而無思,而得其神焉。見幾而後動,顔子者也。動而後知,知非而復,近尚於幾也。近而復之,不適於悔,好學者也。故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有不善,未甞不知。知之未甞復行。是以不逺復,無祗,悔。元吉。知天之幾者,能通天下之志也。雖逺也,學而可以至之也。學以求之,其至者非一,以求之不可得也。故天地絪緼相繼,男女感應,相與皆一而通之乃能化醇也。學而二三,則其志惑矣。何以應哉。積一以求之,乃得其有。易曰“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志求而應,然後能自化也。是以三人行則損一人,一人行則得其友。言致其一也。君子學以致其道者,身得其安也。則動而不失其節矣。心得其易也,則語而得其當也。辨而得其交也。應而供其求也。君子修此三者,故能全也。故危以動,則民莫與。懼以語,則民不應。無交而求,則民不與。莫與之,則傷之者至矣。是以莫益之,或擊之,立心勿恒,凶。心無主矣。於物不辨矣。何以為恒哉。修是而可以周矣。
子曰:乾坤,其易之門邪。乾陽,物也。坤隂,物也。隂陽合德而剛柔有體,以體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其稱名也。雜而不越於稽其類,其衰世之意邪。夫易,彰往而察來,而微顯闡幽,開而當名辨物,正言斷辭,則備矣。其稱名也。小其取類也,大其□,逺其辭,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隱因貳,以濟民行,以明失得之報。
乾坤相求而為八卦,八卦重錯而窮。天下之象,皆生於乾坤也。非易之門邪。故乾陽物也。坤隂物也。隂陽各合德,而有剛柔之體以體象天地之為。以通神明之德,其取象稱名,雖雜細也,而吉凶之分不過於理。故聖人考其辭義,而歎之不敢正言也。其衰世之意邪。憂其傷也。夫易,明其旣往而察其將來,顯其微而闡其幽,開物之狀而當名辨物正言,而吉凶備,斷於辭矣。其稱名者,小可以藏其取類也。大可以廣其陳也。其□逺可以探賾,其辭文可以玩其意也。其言委曲而直於理,其事放肆而伏藏其奥焉。此立本於小也。近也,曲也,放也,觀其□有以副,而明之則大也,逺也,中也,深也。故因貳而索之,可以濟民之行。明而動之,可否而失得來報,以治其本也。
易之興也。其於中古乎,作易者,其有憂患乎。是故履德之基也。謙德之柄也。復德之本也。恒德之固也。損德之修也。益德之裕也。困德之辨也。井德之地也。巽德之制也。履和而至謙,尊而光,復小而辨於物,恒雜而不厭,損先難而後易益。長裕而不設困。窮而通井,居其所而遷巽,稱而隱,履以和行,謙以制禮,復以自知。恒以一德,損以逺害。益以興利,困以寡怨,井以辨義,巽以行權。

易之興也,當於中古乎世衰道喪,而患其憂。情實相逺,而詐怨之蔓也。故其思深,其防曲,原天下之理,窮變化之□。則吉凶悔吝其我之所自乎。故履徳之基也,其德所治而有别也。則不失亂矣。别而寡,親和之,乃為至也。别而履之,和而從之,禮樂之道。可以立德而成行矣。用而交者,謙也。卑以自牧,得人之尊,其道光也。故能制其履,而保其所履也。往而不知復,無其本也。知悔而復,復於本也。不逺而復,在其小而來著乎。自知者也。德之本也,道之所由生也。定於内外之分者,可久之道也。其德固矣。定於内矣,雖多雜而不厭也。恒其一德者也。損己奉上,德之修也。損以減己,固先難矣,而說以與其道,易也。可以附其安矣。其何害乎。益其下者也。得寛而容也。長而能寛,不設備而民信也。自上與下,得下之竭興利者也。困也者,君子辨其失而考德,困與窮而修之,故能終通也。不責於人也。其寡怨矣。君子保德,猶井之不渝也。德遷而及民,養而不窮。井之德也。施而不求其報,君子之義也。巽而下民者,非虧君子之道也。志有所之而為制也,稱於物之情而□隱乎其中。所以行權而制事也。事不巽則不能制也。此君子行於易而周其患也。

易之為書也,不可逺為道也。屢遷變動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剛柔相易。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懼,又明於憂患與。故无有師保,如臨父母。初率其辭而揆其方,旣有典常,茍非其人道,不虚行。

易之為書也,中於務而不可逺其為,道也。因時而易,不滯於固。周流六位,而不見其狀。上下無常,剛柔相易,各指其要,惟變所適。象其物宜,觀其吉凶,得其出入之度。則内外知懼,而進退之分著也。又明於憂患與,憂患之所從,則凶悔之兆。儼乎其前,如父母師保之臨也。初修其文而度其義,可得時之適,為守常之道。得其道而後行。
易之為書也,原始要終以為質也。六爻相雜,唯其時物也。其初難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辭擬之,卒成之終。若夫雜物撰德,辨是與非,則非其中爻不備。噫,亦要存亡吉凶,則居可知矣。知者觀其彖辭則思過半矣。二與四同功而異位,其善不同。二多譽,四多懼。近也。柔之為道,不利逺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與五同功而異位,三多凶,五多功。貴賤之等也。其柔危其剛勝邪。
易之為書,原始要終以為體也。夫物生而後有象,象成而後有數。窮數極變而為終。君子觀之可以知其歸也。六爻之設,隂陽之位,尊卑之分,剛柔之處,吉凶之報,象其時物也。初始象也。擬其形而則之,故難知也。其數窮變,極道之終也,故易知。初以辭擬之,其終得其體也。本難知而末易見也。是故雜類其事,思察為德,辨其是非,要其吉凶。觀夫中而得之矣,歸其主之制也。智者觀其彖辭,得象之大□,則六爻之雜,變化之理,□之則吉,違之則凶。蓋得其半矣。三與四同功而異位,隂耦也,承陽之道也。二多譽,四多懼,四近於尊,疑其逼也。柔之道也。逺而不利,二得柔中,中不邪也。柔奉上也。故多□而吉焉。故柔而居之,吉也。三與五同功而異位,微以及著,隂陽分布,三則陽緫下,象也,臣之道也。兩三才積,剛柔而至於五,大君之道也。故同功而異位。三多凶,有民而上,乗髙而難居也。五多功尊,無過也。為上者能斷其制也。故柔居之而危其剛勝者也。

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兩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道有變動,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雜,故曰文,文不當故,吉凶生焉。

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矣。明三才之道焉。八卦小成,體其象矣。因而重之,耦天下之情,以極其剛柔之理也。故三才之道,以六位而成文也。道有變動,情之求也。故六爻效其動焉。位有隂陽,處有剛柔,得其等列,當其行事,故曰物。物雜而剛柔有閒,故曰文。文之不當,則不能治也,故有吉凶之及焉。

易之興也,其當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當文王與紂之事邪。是故其辭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傾,其道甚大,百物不廢,懼以終始其要,无咎。此之謂易之道也。

易之興也,當末殷周之盛德也。殷紂反正,文王受幽,憂於危亡,故積其行事,極其象類,窮其變化,作為易之書。以違其凶悔而明其道也。使憂者,謹愼而得其平民所助也。易之不戒者,自致其傾衆所棄也。所以推其亡而固其存也。其道甚大,而百事得舉也。懼其凶害,閑其進退,則始終□其無咎,此易之道也。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險。夫坤天下之至順也,德行恒簡以知阻。能說諸心,能研諸侯之慮,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是故變化云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來,天地設位聖人成能,人謀鬼,謀百姓,與能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剛柔雜居而吉凶可見矣。變動以利,言吉凶以情遷,是故愛惡相攻,而吉凶生。逺近相取而悔吝生,情偽相感而利害生。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則凶或害之,悔且吝。將叛者其辭慙中,心疑者其辭枝。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誣善之人其辭游,失其守者其辭屈。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一而靜,故能通天下之志。知天下之幾,則無險而不知也。知其為者,敗之故能守其易。坤天下之至順也。直而方,達天下之事,識天下之過,故能無阻不察也。則知其執事失之也。故能守其簡健而通之動,而順之,皆得其止。故能說天下之心,窮天下之慮,定天下之吉凶。使天下自曉而不亂也。是故變化之道云為之務,吉事先兆,制器知象,占事知來。天地設位而生化,聖人象之而成能。故將有為也。可以盡其事之始終,謀鬼神於卜筮,則百事歸上之□,而盡力於下矣。八卦備其象,可以象也。爻彖伸其情,可以思也。剛柔與居,達其文理,察其取舍而吉凶可見矣。觀其利而後變動,察其吉凶而後遷其情。此易之道也。故取愛惡相攻而得失者,吉凶生也。逺近相取而差時者,悔吝生也。情以感物者,利之生也。偽以蔽人者,害之及也。夫物不相得,則近而彌凶也。或害之而悔且吝,故將叛者,其辭慙内虚,而求其說也。中心疑者,不知所從,其辭枝也。吉人守之而。闕

周易下经 卷九 周易說卦傳第九

卷九 周易說卦傳第九

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幽賛於神明而生蓍,參天兩地而倚數,觀變於隂陽而立卦。發揮於剛柔而生爻,和順於道德而理於義。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將以順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兼三才而兩之,故易六畫而成卦。分隂分陽,迭用柔剛,故易六位而成。章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雷以動之,風以散之,雨以潤之,日以晅之,艮以止之,兊以說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

昔者聖人之作易,原其元而傳其理也。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而萬物興焉。夫造者之大德也。幽深而無形,神運而明備,物得生成也。故聖人揚其幽於神明,而為治道之始也。蓍也者,神也。虚而周也。含其數而無太極之象也。物始兆,故參無以有之,曰天。兩而形之,曰地。依其數而推之,得四象之生成焉。人理之變化焉,始見者隂陽也。易而變之,而得其時,故天道成也。故聖人以之立卦,乗氣散化而為形。用而之事,曰剛柔也。兼地道而成也。因而重之,生爻。兩儀分而萬物作。聖人為之主焉,故上和順於道德,可以生而化象其隂陽也。下以施布於仁義,可以養而制用,其柔剛也。故原其始,致其終,窮其理而盡得天下之理。靜而順其時之,命而行也。聖人之作易也。將以順性命之理也。故立天之道,曰隂與陽,氣之始也。立地之道,曰柔與剛,形之變也。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德之偕也。合兩而後成也,故兼三才而兩之,故易六畫而成卦也。隂陽者,相生而為之化也。未始相離也。陽為君焉,物之始生,陽也。陽始生而濳於隂也,子之建也。雖曰陽之生,未有其位,故爻之初為無,其實陽之兆也。隂耦也,兩成之有其位也,其道卑焉,故爻之二為隂也。隂過則陽生,三竒數也。三而小成一卦之主也。故爻之三為陽也。陽變則隂生,位承上也,地之數也。故爻之四為隂也。數之積隂之變,則陽生也。天之數也,而得其中,而下富其民也。故爻之五為陽也。陽極則消而為隂,氣終則道窮也。故曰無位也。此天道之變,隂陽相更,聖人象之而分隂陽,迭用剛柔。故易六爻位而成文也。定天地之位,合二物之交,通山澤之氣,雷風相薄而大,水火相革而生,重錯八卦以觀其所適,而天下之理得矣。如日月之更也,如四時之代也。古今往來其道一也。故往者從而數之來者,逆而前之。是故逆數者,易之智也。雷以動之,風以散之,雨以潤之,日以晅之,艮以止之,兊以說之,乾以首而倡之,坤以藏而成之。觀其□合之所以而象之,思其爻變之道而懼之,可以逆其數而違諸悔也。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兊,戰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萬物出乎震,震東方也。齊乎巽,巽東南也。齊也者,言萬物之潔齊也。離也者,明也。萬物皆相見南方之卦也。聖人南面而聽天下,嚮明而治,盖取諸此也。坤也者,地也。萬物皆致養焉,故曰致役乎坤。兊,正秋也。萬物之所說也。故曰說言乎兊。戰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隂陽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勞卦也。萬物之所歸也。故曰勞乎坎。艮,東北之卦也。萬物之所成終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動萬物者,莫疾乎雷。橈萬物者,莫疾乎風。燥萬物者,莫熯乎火。說萬物者,莫說乎澤。潤萬物者,莫潤乎水。終萬物始萬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風不相悖,山澤通氣,然後能變化旣成萬物也。

帝者,造化之主,天地之宗,無象之象也。不可以形智索。因物之生成始終其顯,其出入焉。參而主之者,陽也。是故出乎東,春之建也。陽動於下,萬物震之而生也。故震東方之物。齊乎巽物之長,齊而布生鮮潔,區别而不相亂也。物方長,貌強而下柔也。故下柔而巽之,待其大者不可以不巽,故巽東南之物也。離也者,明也。萬物之貌,始大皆明,而相見中柔順也,可以治之矣。是以聖人南面而聽天下,嚮明而治,蓋取諸此。坤也者,地也。萬物皆致養焉,物之雜也。外盛而中未盈,養之而後成者也。故順而求役,而致養之。故坤為西南之卦也。兊,正秋也。外柔而中壯也,萬物之盛而咸說也。故兊為正西之物也。乾,西北地也。陽之老,隂薄而爭興也。故戰也。萬物衰而落其榮也,故乾為西北之物也。坎者,陽胎於中而隂盛於外,水之卦也。水幽隂之物也,水流而不已也。萬物之所歸也。故物之生,先聚水而質其死也。水涸而枯槁,故其勞卦,為北方之物也。艮四時之終,萬物之所成,止於艮也。終則有始也,故曰成言乎艮,為東北之卦也。神也者,妙得其萬物變化之理,而為言也。故聖人之治天下?得其為帝之道。合其神用,不失其終始,則?為帝於天下而定其大位也。故動萬物者。莫疾乎雷,可以震動而肅也。橈萬物者,莫疾乎風,可以觀民而行令也。燥萬物者,莫熯乎火,明其所行,自竭其情,敬其所履,而不可亂也。說萬物者,莫說乎澤,外柔而接之中,剛以濟之,民咸說其義。潤萬物者,莫潤乎水。審利以安之生,貨以聚之。終萬物始萬物者,莫盛乎艮。限其所止則力不匱,而?生其始也。此得其一象之像也。故使水火異物而相濟,雷風相與而益大,山澤殊形而感化,此其兼象之像也。天地以是變化,聖人以是興作,然後?盡成萬物也。

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兊為羊。
乾為馬,健速之物也。坤為牛,至順而□任重也。震為龍,濳動而變於隂也。巽為雞,體多陽輕舉之物,主於下也。隂巽而不□逺也。坎為豕,濕處卑穢之物也。離為雉,陽周而明中柔而文也。雉處髙潔而文煥也。艮為狗,外剛而□搏噬,禁止内柔而□附人也。兊為羊,内多陽很而不□害物也。

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巽為股,坎為耳,離為目,艮為手,兊為口。

乾為首,尊在上也。坤為腹,無不藏也。震為足,動在下也。巽為股,巽於下而隨足也。坎為耳,陽明在其内也。離為目,陽明照於外也。艮為手,外剛而?執止也。兊為口,外柔而□說人也。

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謂之長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謂之長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謂之中男。離再索而得女,故謂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謂之少男。兊三索而得女,故謂之少女。

乾天也,父之道也。坤地也,母道也。二氣相求,氣勝而男女生也。乾之初配坤,而得長男,曰震。乾生於坤也。坤之初配乾,而得長女,曰巽。坤生於乾也。乾之再配坤,而得中男,曰坎。坤再配乾而得中女,曰離。乾三配坤而得少男,曰艮。坤三配乾而得少女,曰兊。二氣相推而八卦著矣。男女之道備矣。天下之情見矣。
乾為天,為圜,為君,為父,為玉,為金,為寒,為氷,為大赤,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為木果。

乾為天,剛健無狀,為萬物之宗也。為圎,周萬物也。為君為父,尊莫大也。為玉為金,至堅剛也。為寒為冰,氣極嚴結而為堅也。為大赤,陽老赤甚也。良馬,馬之極善也。老馬,馬之極久也。瘠馬,無膚其堅骨也。駁馬,堅猛之至也。為木果,木剛物也,老而為實生之本也。乾老陽也,其道極也,故健之極長,極堅,極老,皆取象也。

坤為地,為母,為布,為釡,為吝嗇,為均,為子母牛,為大輿,為文,為衆,為柄,其於地也為黒。

坤為地,地有形之大柔順而承天也。為母,有生育之功也。為布,衣服之出也。為釡,熟生之因也。為吝嗇,□藏也。為均,至柔而順而無偏也。為子母牛,順而育也。為大輿,□載也。為文,旣形而文著矣。為衆,隂二也,民之道也。純隂,故為衆也。為柄,執而用也。物由之而生,本之而用也。其於地也,為黒,至隂之色也。坤有形之大也。物生之本也。有容藏之義焉,有生化之道焉,故是類者皆取象也。

震為雷,為龍,為玄黄,為旉,為大塗,為長子,為決躁,為蒼莨竹,為萑葦,其於馬也,為善鳴,為馵足,為作足,為的顙,其於稼也,為反生,其究為健,為蕃鮮。

震為雷,動於隂也。為龍,龍隂中之畜也。為玄黄,玄,天色,黃,地色。陽始生於隂,雜而為蒼色也。為旉,陽重而始華也。為大塗,剛動而上柔順之可以縱其行也。為長子,初有陽也。為決躁,剛動之性也。為蒼筤竹,蒼色,性貞堅而節上虚也。為萑葦,類於竹也。其於馬,為善鳴,聲震於深也。為馵足,白足也,陽明之色而在下也。為作足,動於下也。為的顙,馵足之馬必的顙,陽下應於上中也其於稼,為反生,物始生反,甲而出也。其健往而皆柔動而必屈也。為蕃鮮,下本堅强則未滋而色澤,震剛下動也。物之始生,下之堅白皆取象也。

巽為木,為風,為長女,為繩直,為工,為白,為長,為髙,為進退,為不果,為臭,其於人也,為寡髮,為廣顙,為多白眼,為近利市,三倍其究,為躁卦。
巽為木,剛巽柔而不固,可以柔曲直也。為風,剛巽柔,柔巽剛無其體而相從也。為長女,隂生於初也。為繩直,從物之形而施其制也。為工,巽物之才而為器也。為白,素可以施衆采也。為長,可以制為下也。為進退,巽於物不自執其志,從時而進退也。為不果,巽從於物,不決成也。為臭,羶馨從物之風,巽下執其體,故為臭而巳也。陽也者,首也。而巽志於柔,其體虚其精,薄其道,虧也,故於首則寡髮矣。於顙,則廣而無容矣。於目,則少其精眸也。為近利,以剛巽柔利求少物也。柔而羸剛,則利三倍剛,而巽柔行權可也。巽而不反,巽其窮也,則為妄躁之兆也。巽者,陽巽於隂,不自任其志也,故可以行權而制事也。故木以曲直之,風以随之,故可制之物從小之道,皆取象也。

坎為水,為溝瀆,為隱伏,為矯輮,為弓輪,其於人也,為加憂,為心病,為耳痛,為血卦,為赤,其於馬也,為美脊,為亟心,為下首,為薄蹄,為曵,其於輿也,為多眚,為通,為月,為盜,其於木也,為堅多心。
坎為水,上下皆隂而陽在柔中,剛而有信也。履之以冝乗其柔順而有功也。用之失道則没溺矣。水之象也。為溝瀆,陽處兩隂之閒,隂深之象也。為隱伏,藏於隂中也。為矯輮,為弓輪,二隂之柔,濡之而雖剛可以屈直為曲也。為加憂,為心病,陽心也。陷於柔,故加憂而心痛也。為耳痛,陽明在内耳也,陷困於柔,故耳痛也。為血卦,血隂類也,傷於中而流血於外,陽傷於血赤也。其於馬也,為美脊,陽在中也。為亟心,陽居内其心速也。為下首,柔居上也。為薄蹄,為曵柔,在下非强行之物也。其於輿,為多眚,本末弱不?堅也。為通剛,得中雖陷之終通也。為月,中隂之精而中明也。為盜,居隂之中,隂竊之物也。其於木也,為堅多心,中剛也。故陽陷於隂也,陷而終通,故為陷也。其於善,則中善也。其於病,則終病也。故中剛之物,皆取象焉。

離為火,為日,為電,為中女,為甲胄,為戈兵,其於人也,為大腹,為乾卦,為鼈,為蟹,為蠃,為蚌,為□,其於木也,為科上槁。

離為火,陽盛而上下皆發也。為日,陽之精發於外也。為電,光耀為隂,發於隂之外也。為中女,隂生於中。為甲胄,為戈兵,外剛而為悍也。其於人,為大腹,隂氣伏於内也。為乾卦,陽盛而液不通於外也。為鼈,為蟹,為蠃,為蚌,為□,骨剛於外也。其於木也,為科上稿木,為顚,則槁中而虚也。離,陽盛於外,故至炎之物。外剛中柔之類,皆取象也。

艮為山,為徑路,為小石,為門闕,為果蓏,為閽寺,為指,為狗,為鼠,為黔喙之屬,其於木也,為堅多節。
剛極髙而終止山之象也。為徑路,小路也,可止行其中也。為門闕,止出入之所也。為果蓏,少陽實止於地,不得象於木果也。為閽寺,止守其禁,止也。為指,□執止也。為狗,□守止也。為鼠,止於人也。為黔喙之屬,上剛啄剛而□啄止其物也。其於木也,為堅多節,剛小而生節木之堅也。艮,少陽生也。陽得卦,終於其所也。□止而小堅者,皆取象焉。

兊為澤,為少女,為巫,為口舌,為毁折,為附決,其於地也,為剛鹵,為妾,為羊。

隂以居上,剛得其潤,上潤下堅,澤之象也。為少女,三求而得也。為巫,柔而不正而在。

周易下经 卷十 周易序卦傳第十

卷十 周易序卦傳第十

有天地然後萬物生焉。盈天地之間者,唯萬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蒙,故受之以蒙。蒙者,蒙也,物之稺也。物稺不可不養也,故受之以需。需者,飲食之道也。飲食必有訟,故受之以訟。訟必有衆起,故受之以師。師者,衆也。衆必有所比,故受之以比。比者,比也。比必有所畜,故受之以小畜。物畜然後有禮,故受之以履。履而泰,然後安,故受之以泰。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終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終否,故受之以同人。與人同者,物必歸焉,故受之以大有。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謙。有大而□謙,必豫,故受之以豫。豫必有隨,故受之以隨。以喜隨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蠱。蠱者,事也。有事而後可大,故受之以臨。臨者,大也。物大然後可觀,故受之以觀。可觀而後有所合,故受之以噬嗑。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茍合而已,故受之以賁。賁者,飾也。致飾然後亨,則盡矣,故受之以剥。剥者,剥也。物不可以終盡剥,窮上反下,故受之以復。復則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有无妄,然後可畜,故受之以大畜。物畜然後可養,故受之以頤。頤者,養也。不養則不可動,故受之以大過。物不可以終過,故受之以坎。坎者,陷也。陷必有所麗,故受之以離。離者,麗也。

有天地而後萬物生焉,物生則屯矣,有形之始也,故受之以屯。物之始生難立者也,經其屯而後,遂得其盈也。物稺而未知也,故受之以蒙。蒙,稺也。不可以不養,故受之以需,稺而不為待其資也。莫過飲食待而得其潤,飲食之道也。飲食者,人之資必有爭,故受之以訟。訟必有黨,故衆起,故受之以師。師,衆也。師終衆服,民知其比也,故受之以比。比者,衆輔而同也。附而同之,未及其豐也,故受之以小畜。畜衆則有治也,修禮以整之,故受之以履。得其履者,泰然而安,故受之以泰。泰,通也。物不可以終通,故受之以否。否者,道之塞也。道不可以終塞,必為上之,知之將同而進之以同人。與人同者,得其治焉,物必歸焉,故受之以大有。大有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謙。有其大而□謙必豫,故受之以豫。豫,樂而過其流矣。動說而相隨,故受之以隨。喜而相隨,不守其務則墮矣,將必有事也,故受之以蠱。蠱,事也。制作治事,然後可大,故受之以臨。臨,剛長而大而臨制也,相臨之道觀乎上之風也,在於尊上立敬也。莫大於神道,設教而天下可觀,治之大者也,故受之以觀。雖設教之可觀,必齊之而後合,故受之以噬嗑。噬嗑,合也。道之以德,齊之以禮,齊之以刑,雖合而巳未之至也。故制之大小,序之等終,分之外内,别之同異,文物以采之,聲明以揚之,煥然而有其文,而後盡其治也。故受之以賁。賁之未存其文,失其本也,則道之消矣,故受之以剥。剥者,消喪其道也。物不可以盡剥,道終而反生也,故受之以復。復,剛長也。君子之道生也。復則无妄矣,故受之以无妄。剛長而无妄,□畜其大也。故受之以大畜。物旣畜矣,然後可養,故受之以頤。自養之賢,所以安身而及民也。養之而後動,乃□過為治也,故受之以大過。過動而不由其制,必輕其小也。物無輕也,雖小?陷,故受之以坎。坎,陷也。懼其亡而修之,然後安其所麗,故受之以離也。
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遯。遯者,退也。物不可以終遯,故受之以大壯。物不可以終壯,故受之以晉。晉者,進也。進必有所傷,故受之以明夷。夷者,傷也。傷於外者必反其家,故受之以家人。家道窮必乖,故受之以睽。睽者,乖也。乖必有難,故受之以蹇。蹇者,難也。物不可以終難,故受之以解。解者,緩也。緩必有所失,故受之以損。損而不已必益,故受之以益。益而不巳必決,故受之以夬。夬者,決也。決必有所遇,故受之以姤。姤者,遇也。物相遇而後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謂之升,故受之以升。升而不巳必困,故受之以困。困乎上者必反下,故受之以井。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革物者,莫若鼎,故受之以鼎。主器者,莫若長子,故受之以震。震者,動也。物不可以終動,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終止,故受之以漸。漸者,進也。進必有所歸,故受之以歸妹。得其所歸者必大,故受之以豐。豐者,大也。窮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入而後說之,故受之以兊。兊者,說也。說而後散之,故受之以渙。渙者,離也。物不可以終離,故受之以節。節而信之,故受之以中孚。有其信者必行之,故受之以小過。有過物者必濟,故受之以旣濟。物不可窮也,故受之以未濟終焉。

乾坤降升,萬物化形,今古而無差者,天地之道也。男女感應,夫婦敵配,而父子君臣之所自者,聖人之治也。政德禮義交錯乎其内,後聖人美其配天之功也,故序之。以咸男下女,以感也。正而久之乃成也,故受之以恒。恒,久也。夫婦之意盡於久矣,施久於物,物無久也。雖剛遯矣,故受之以遯。物不可終遯,故受之以大壯。物不可終壯,復有進之,故受之以晉。晉,柔進而上行也。晉必有所傷,故受之以明夷。夷,傷也。傷於外者必反於家,故受之以家人。士處家則道窮而莫偶,將求外合,則睽而出矣。故受之以睽。睽,乖也。乖而未合則有難也,故受之以蹇。蹇者,難也。物不可終難,故受之以解。解,緩也。緩有所失,故受之以損。損己以奉上,終受其益,故受之以益。益而不巳,不知其止也,則受其決。決,治也。故受之以夬。夬,決也。而後治不敢逸也,乃其遇故受之以姤。姤,遇也。物相遇而後聚,故受之以萃。萃,聚也。聚上而盛謂之昇,故受之以升。升而不巳必困,故受之以困。困於上必反於下,道窮而自修也,故受之以井。井者,治之使深也。德者知而日新也,故不可以不革,故受之以革。革物而盛新者,莫如於鼎,故受之以鼎。主器者,莫如長子,故受之以震。長子主器而巳,其在於物不可終也,故受之以艮。艮,止也。物不可終止,故受之以漸。漸者,進也。而不速於進也,必有所歸,故受之以歸妹。得其歸者必大,故受之以豐。豐,大也。志盈而蕩,窮其大者也,必失其居矣,故受之以旅。旅而無所容,故受之以巽。巽入而和入,於人則說矣,故受之以兊。兊,說也。上下咸說而後散,動而自為治也,故受之以渙。渙,離也。散而治,不拘其禁也,終則無節,故受之以節。節而施之,中而制之,信乃行之,故受之以中孚。自中發信,民必信之,可過其物而為治之,故受之以小過。信者為治之,具而非備之道,信治而巳,小過者也。有過物之治,必□濟也,故受之以旣濟。旣濟不可極,極而志盈,斯窮之矣,故受之以未濟,而終也。

周易下经 卷十一 周易雜卦傳第十一

卷十一 周易雜卦傳第十一 乾剛坤柔,比樂師憂,臨觀之義,或與或求。屯見而不失其居,蒙雜而著。震,起也。艮,止也。損,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時也。无妄,災也。萃聚而升不來也。謙輕而豫怠也。噬嗑,食也。賁,无色也。兊見而巽伏也。隨,无故也,蠱則飭也。剥爛也。復反也。晉晝也。明夷誅也。井通而困相遇也。咸速也。恒久也。渙離也。節止也。解緩也。蹇難也。睽外也。家人内也。否泰反其類也。大壯則止,遯則退也。大有衆也。同人親也。革去故也。鼎取新也。小過過也。中孚信也。豐多故也。親寡旅也。離上而坎下也。小畜寡也。履不處也。需不進也。訟不親也。大過顚也。姤遇也。柔遇剛也。漸女歸待男行也。頤養正也。旣濟定也。歸妹女之終也。未濟男之窮也。夬決也。剛決柔也。君子道長小人道憂也。
乾不偏其用,無執其體,無不周也。剛之用也。坤守其形,不敢先也。受命而無不行也。柔之道也。體得其用,故?保其久也。比剛樂師則憂集也。剛以臨觀,行其道也。巽說與衆,求其治也。屯者,剛始動於下,而立於難也。方將見矣,民之歸矣,故不遷而建侯利也。蒙者,時之昧也。雜亂不足以明也,而中心昭著矣,待其時而行然後通也。震,可舉而動也。艮,可止而息也。損者盛之始,益者衰之始也。大畜之時,時之得也。時在内也。無妄之眚,人之失也,外其時也,可不愼乎。柔而聚之可以保矣。升而求進,失其歸也。謙不自重,故終吉也。豫樂自惰,故終凶也。噬而嗑之,無繫情於噬,食之道也。故用獄。齊之而巳,不過當也。賁者,文飾也。升降有度,尊卑有數,禮之文也。治之飾也,尚色為賁。賁之末也,政以正之,刑以齊之,文以賁之,聖人之治也。兊,剛中而柔外,見其情而說人也。巽,剛中而柔内,隱其情而巽物也。隨,剛來而下柔,不守其常,不修其事,動而說之,終失其正也。無正而隨器斯蠱矣。器蠱而治,幹其蠱也。剛上而柔下,得其通也。巽而止之,可飾治也。剥者自消其道而潰也。思其反之,復其正也。順明以晉,昭天下也。明夷失德,衆所誅也。井也者,德之附也。德之成而通利於物,君子之遇困,修其德而不責於人,井德之通,由困而遇也。咸剛下柔,柔升剛,兩而相感也。神以相感,不疾而速也。感得其正,恒久之道。剛上而柔下,可以久矣。渙者,上下通志,柔順其上,剛巽柔德,乗木於水,離行從逺,不待設禁而自治也。其終則不禁,故反之以節。剛柔分其德也。水澤保其潤也。解者,乗險以動,而免於險也。則緩於小矣。小之緩則積於大,蹇矣。險猶在也。其可緩乎。道反之然也。睽,合外以成也。家人,由内以成也。否者,小人之道也。泰者,君子之道也。反其類不可以相從也。大壯,陽長君子可以制小人也。道變斯,遯則退之矣。大有,柔得大中,而?柔服,無有逺邇,皆有而容之,大有其衆也。同人,親其同也。性同相與,無閒上下也,是以天?與火也。唯同者,同之水火相息,不革則亡。革,去其故而不相見乃可也。革水火而成新,用者鼎也。新必反,故乃治也。小過者,柔得中,小人之正也。小人者,篤於小事而不知通濟君子。過行小事而合之,知可屯而過,動也。中孚,兩柔向而無迕也。外内剛中,皆情實著說而巽,信發於中也。小過,過行中孚,實信君子之道可者,與之豐明以動之,則物盡陳矣。事皆舉矣。事之多則未有周矣,愼其大者也。旅者,柔得中乎,外而下寄於剛也。自寄旅矣,人何親哉,不可以有附也。戒其止則明也。離得其所,麗可以上而昭也。坎陷其所,居可以下而經也。小畜之寡,知足而不多藏,終得其畜也。履之不處,恭謙而不敢自恃,保其履也。需上險也。待命而不敢自任,全其健也。訟下險不可親也,與處而塞之,失謀於險也。大過正之末也。本無正而末不?興也。唯剛大者?過之而治也。政自其下,顚之道也。姤者,柔遇剛也。修巳自敬,守素安下,君子之素行也。時遇而得天之幸也。雖漸而進剛,行乃行也。頤治自其上,養之正也。動之以妄,躁凶之道也。旣濟之道也。旣濟定矣,力窮而至於濟,無復加也,不可以不自知也。歸妹,少配長,道窮而無所往,所以行而終也。未濟,剛不全正以至於失位,道之窮也。而以為未濟,復將求也。如之何哉。夬,決也。剛決柔也。小人之道,雖形殘而不足以相治,無其正也。君子之道,長言之而可以決矣,明於始而無所諱,以至於天下正也。

关于西汉孟喜古文易的再探讨

班固(A.D.32~A.D.92) 《汉书·艺文志》云:“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故《春秋》分为五, 《诗》分为四, 《易》有数家之传.(《儒林传》言:‘刘向校书考《易》说,以为诸家皆祖田何、杨叔、丁将军,大谊略同,唯京氏为异党,焦延寿独得隐士之说,托之孟氏,不相与同。’)战国纵横,真伪分争,诸子之言,纷然肴乱.至秦患之,乃焚灭文章,以愚黔首.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

《周易》传授表: (画八卦) (增以六爻)  (着十翼)
─孙虞子乘─田何
(以上为秦前)
齐人即墨成以《易》至城阳相.
广川人孟但以《易》为太子门大夫.
鲁人周霸,莒人衡胡,临川人主父偃,皆以《易》至二千石.
┌─司马谈─司马迁(父子着《史记》)
┌─王同──杨何──┤
│ (二篇) (二篇) └─ (前)京房
│               │
├─周王孙──蔡公   ┌梁丘贺 ─┬─梁丘临─-五鹿充宗
│(二篇)│  (二篇)   │(十二篇、│     (略说三篇)
田何┤   │        │章句二篇)│
├───丁宽──田王孙─┼ 施雠──┴─张禹
│   (八篇) ….   │(十二篇、章句二篇)
├──服生(二篇) :   │《易家侯阴阳灾变书》
│     …..:   │ ↓  ┌翟牧
└──项生 :      └ 孟喜 ─┼白光
高相┬高康   :     ┌任良(易旗七十卷)
毋将永  焦赣─京君房┼殷嘉(京氏段嘉十二篇)
:├姚平
:└乘弘
费直──王璜 ………├─马融─ 郑玄
(四卷)        └─────王弼

韩婴(子夏易传三卷)─韩商……涿郡韩生─盖宽尧

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冬十月,萧何尽收秦丞相府图籍文书,惠帝四年(公元前191年)三月除挟书律,文帝(公元前179—公元前157年在位)始置博士,至武帝建元五年(公元前136年)始置五经博士,到西汉末,《易》立于博士者有杨何、施雠、孟喜、梁丘贺及京房五家,而民间有费直、高相两家之学.关于西汉《易》学,《史记·儒林传》云:“言《易》自淄川田生,要言《易》者本于杨何之家。”《汉书·儒林传》云田何(即淄川田生)授东武王同,洛阳周王孙、丁宽、齐服生,而王同授淄川杨何;又谓丁宽事田何后至洛阳复从周王孙受古义,而施雠、孟喜、梁丘贺三家均承丁宽弟子田王孙之传,惟又言梁丘贺从大中大夫京房(别于后京房)受《易》,房者,淄川杨何弟子也。房出为齐郡太守,贺更事田王孙,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贺,即梁丘贺之学,兼由(前)京房、田王孙分别溯杨何、王同并丁宽、周王孙而根在田何。汉武帝时立杨何为西汉第一位《易》学博士,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征为大中大夫。《汉书·艺文志》又云:“讫于宣、元有施、孟、梁丘、京氏列于学官,而民间有费、高二家之说,刘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唯费氏经与古文同。” 《汉书·艺文志》乃班固删取刘歆《七略》之要而成,是书云:“《易经》十二篇,施、孟、梁丘三家。(师古曰:‘上下经及十翼,故十二篇。’[补注]王应麟曰:‘今《易》干卦至用九即古《易》之本文,秦汉之际《易》亡《说卦》。宣帝时河内女子发老屋得之。’王充《论衡》云:‘河内女子发屋得逸《易》一篇。’《隋志》承之以为‘先失《说卦》三篇。’”龖按:罗雪堂、马衡等先生由汉熹平石经残石考证汉石经《易》用《梁丘经》。此十二篇为: 周易上经第一、周易下经第二、周易上彖第三、下彖第四、周易上象第五、下象第六、周易上系第七、下系第八、周易文言第九、周易说卦第十、周易序卦第十一和周易杂卦第十二。又云:“《章句》施、孟、梁丘各二篇。《孟氏京房》十一篇、《灾异孟氏京房》六十六篇。”

迄于隋前,见成书于癸卯之岁(公元583年,陈后主至德元年。)的《经典释文》云:“汉初立《易》杨氏博士,宣帝复立施、孟、梁丘之《易》,元帝又立京氏《易》,费、高二家不得立,民间传之。后汉费氏兴而高氏遂微,永嘉之乱施氏、梁丘之《易》亡,孟、京、费之《易》人无传者,唯郑康成、王辅嗣所注行于世(江左中兴《易》唯置王氏博士,太常荀崧奏请置郑《易》博士,诏许,值王敦乱不果立。)而王氏为世所重,今以王为主其《系辞》以下王不注相承以韩康伯注续之,今亦用韩本。《子夏易传》三卷(卜商,字子夏,卫人孔子弟子,魏文侯师。《七略》云:‘汉兴韩婴传。’《中经簿录》云:‘丁宽所作.”张璠云:‘或馯臂子弓所作,薛虞记,虞不详何许人。’)。《孟喜章句》十卷(无上经,《七录》云:‘又下《经》无旅至节,无《上系》’)。《京房章句》十二卷(《七录》云:‘十卷,录一卷目。’)。《费直章句》四卷(残缺)。”

《儒林传》言:“韩婴燕人也,孝文时为博士,景帝时至常山太傅婴推《诗》人之意而作内、外《传》数万言。其语颇与齐鲁间殊,然归一也。淮南贲生受之,燕赵间言诗者由韩生,韩生亦以《易》授人,推《易》意而为之传。燕赵间好《诗》,故其《易》微,唯韩氏自传之。武帝时,婴尝与董仲舒论于上前,其人精悍处事分明,仲舒不能难也,后其孙商为博士,孝宣时涿郡韩生其后也。以《易》征,待诏殿中曰:所受《易》即先太傅所传也。尝受《韩诗》不如韩氏《易》深,太傅故专传之。司隶校尉盖宽尧本受《易》于孟喜,见涿郡韩生说《易》而好之即更从受焉。”《盖宽尧传》言其奏封事引《韩氏易传》言:“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传子,官以传贤。”龖按:由之应该说《韩氏易传》是现存除帛《易》外引最古史而证《易》之著作。好一个“推《易》意”之作!

龖按:由《史记》、《汉书》记载,西汉《易》学自淄川田生.丁宽从田何受《易》辞别东归时,田何对别的门生说:“《易》以东矣!”但丁宽事田何后至洛阳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周王孙有《易传》二篇,丁宽有《易说》三万言的《易传》八篇.此田何《易》被周王孙、丁宽所增益一也;施仇、孟喜、梁丘贺三人均承丁宽弟子田王孙之传,惟又言梁丘贺先曾从大中大夫京房受《易》,房出为齐郡太守,贺更事田王孙,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贺,即梁丘贺之学乃大中大夫京房、田王孙、杨何、王同、丁宽、周王孙而根在田何之《易》的集大成者。孝宣时施、孟、梁丘三家《易》共立,其中孟喜得《易家侯阴阳灾变书》为田何《易》所被增益二也;结合太史公言:要“绍明世,正《易传》”;王充云:孝宣帝时“《易》益一篇。”焦赣之《易》乃承授孟喜、京房之学,《汉书·艺文志》并不录立于学官四家之师著作,事实上施仇、孟喜、梁丘贺、京君明的著作即田王孙、(前)京房、焦赣之学.《艺文志》不著录立学官之师作品,盖其通列也.现行本《易林》旧题焦赣撰,而《易林》与焦、京之学相比浅显明见,结合牟庭、余嘉锡、胡适等诸家论证《易林》并非焦赣所作而撰者必为王莽时的崔篆.《崔篆易林》成书在刘歆《七略》之后,则不为《汉书·艺文志》所载录.此书以《周易》中每一卦各变六十四卦,六十四卦之变共为四千零九十六卦,各有文词,皆为四言韵语林辞。(龖按:每言四字稍少有三字构成一句。)《易林》以本卦之本卦为首于六十四组卦林,然后以现行本卦序排例;此与帛《易》每宫分别以本宫卦配成的下卦(贞卦)为首,然后依次以数序或者说是“天干”的顺序排列大致相似,由之二者渊源可见。《京氏易》卦序不类于《易林》卦序,也间接证明二者不相及也。  《汉书·儒林传》:“喜好自称誉,得《易家候阴阳灾变书》,诈言田生且死时枕喜膝,独传喜,诸儒以此耀之。同门梁丘贺疏通证明之曰:‘田生绝于施仇手中,时喜归东海,安得此事? ’”由于有当时“皇帝信重并经同门梁丘贺疏通证明”,孟喜“改师法”遂成千古定案,至今两千余年从来无人怀疑。 许慎《说文序目》云:“壁中书者,鲁恭王坏孔子宅而得《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又北平侯张苍献《春秋左氏传》,郡国亦往往于山川得鼎彝,其铭即前代之古文。……其称《易》孟氏、《书》孔氏、《诗》毛氏、《礼》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皆古文也,其于所不知盖阙如也。”龖案:《说文解字》集汉代经学、文字知识之大成,固然有许多时代所限,但仍不失其凖确的学术价值。许慎当时所见的书籍,所闻师说,许多是我们现代人所无法接触和见到的。《书》孔氏、《诗》毛氏、《礼》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为古文此由《释文序录》及载籍诸说无异议,但《易》孟氏,前儒皆以为乃今文也。考《周易》总共三次出现相关“几望”之词,分别在《小畜·上九》、《归妹·六五》和《中孚·六四》。熹平石经梁丘贺本小畜卦碑字作“近望”,《释文》云:“几,徐音析,又音机,注同。‘《子夏传》作近’。”阜《易》、帛《易》此处皆作“几”。晁氏曰:“京、刘、一行作近。”石经梁丘贺本《归妹·六五》“既望”,帛《易》作“日月既望”,《释文》云:“月几,音机,又音祈,荀作既。”惠栋云:“近,古文几字。”而《中孚·六四》石经梁丘贺本与阜《易》同作“月几望”,帛《易》作“月既望”,《释文》云:“几望,音机,又音祈,京作近,荀作既。”晁氏曰:“孟、一行作既,孟云:十六日也。说之案:古文读近为既。”龖案:“既望”是先秦以前的月相名词,《释名·释天》:“望,月满之名也,月大十六日,月小十五日;日在东月在西,遥相望也。”《尚书·召诰》言:“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周成王时期的《保卣》铭文有“乙卯……在二月既望,”康王时期的《御正良爵》“惟四月既望丁亥,”昭王南征时之器《静方鼎》“八月初吉庚申至,吿于成周。月既望丁丑,王在成周太室,”……直至周宣王时的《伊簋》、《无惠鼎》皆言:“惟王廿又七年正月既望丁亥”及“惟九月既望甲戍”。综由上述可知、“近望”和“几望”皆是言“月相”的同一词语也,参诸家说“近望”只是在汉初时使用,而“既望”之用可追述到西周初年也。这也间接证明帛《易》所采本当为最古本也。另帛《易·归妹·六五》“月几望”作“日月既望”更可随李学勤先生《夏商周年代学札记》中《癸酉日食说》之释《簠室》天1、《佚存》374、《京津》3695及《屯南》379甲骨拓片为:(“日月”二字释为“明”字,我没有见过帛书实物,如帛《易》“日月既望”中“日月”也只占一字位置,则可最终落实。)

“癸酉贞,明又(有)食,惟若。

癸酉卜,明又(有)食,匪若。 癸酉贞,明[有]食,[告于] 甲 。”

甲骨文中“日有食”和“月有食”(有作又,食作识{去言旁})见《甲骨文合集》33697的“乙丑贞,日有食,其[告]于上甲”;《合集》33699“庚辰贞,日有食,告于河”;《屯南》726“壬寅贞,月有食,王不于一人咎一。”等很多。由晁氏所引孟熹“几望”作“既望”,并云:“十六日也。”知“几”作“既”为最古文,而韩婴、梁丘贺、京房本作“近”只是西汉时古文也。同时也可证明宋·朱震《汉上易传·丛说》所言:“孟喜、京房之学其书概见一行所集,其要皆《子夏传》所出。”不至确也。(《子夏易传》为韩婴所传,非孔子弟子卜商字子夏者。)

《释文·系下》言:“大宝,孟作保。”宋本、《集解》本同作宝,帛《系》作“费”。龖案:《书·金縢》:“宝命,”《史记·鲁世家》作“保命”。《左传·庄公六年经》“齐人来归卫俘,”《左传》及《公羊》、《谷梁》之《经》并作“卫宝”。杜预疑左氏《经》误,孔颖达《正义》言:“‘(类俘保字)’、‘宝’古字通用。或‘ (类俘保字’)字与‘俘’相似,故误作‘俘’。”《春秋经》独左氏作“卫俘”,当是汉初张苍所献古文,《公羊》、《谷梁》皆今文也,孟喜《易》作“保”证明孟氏恢复之《易》为真古文也。 《说文》引《易》曰:“‘龙战于野’,战者接也。”帛书《二三子》云:“‘龙战于野’者,言大人广德而下(糹妾)民也。”龖按:《说卦》和孟喜、干宝皆释“战”为“相薄”,《说文》释“战”为“接”义与帛书《二三子》同,而不同于诸儒之言。《汉书·儒林传》言:“孟喜得《易家侯阴阳灾变书》而改其自已所受师法。”龖更以为所谓《易家侯阴阳灾变书》当为类似于近现代出土的上博简《楚易》、包山卜简、马王堆出土的《帛易》、夏侯灶墓出土的《阜易》或秦简《归藏》等之书。《说文》引《易》曰:“地可观者莫可观于木。”现行《易》文中无此句,当为孟氏古文《易》盖即《易家侯阴阳灾变书》中之文也!!!

《周易正义》序云:“《子夏易传》曰:‘虽分为上下二篇,未有经字。’孟喜曰:‘《易》分上下二经。’”  现存孟氏《易》有:

帛《易》作“夕泥若厉”。《说文》小徐本云:“(骨易),骨间黄汗也,从骨易声。《易》曰:‘夕惕若厉。’臣锴曰:当言读若《易》曰也。”大徐本“汗”作“汁”,言:“读若《易》曰:夕惕若厉。”小徐本云:“夤,敬惕也,从夕寅声。《易》曰:‘夕惕若夤。’”大徐本同。龖案:此可证五经无双的许叔重以“惕”当“(骨易)”解,由“《说文》言:“其称《易》孟氏,”知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为“夕惕若夤”。

《说文》言:“(每卜),《易》卦之上体,《商书》曰贞曰(每卜)。”臣锴曰:“《尚书》曰贞曰(每卜),今借悔字。”龖案:阜阳汉简《周易》“悔”多有作(每卜)字者,同时此本文中不讳汉高祖“邦”字,说明阜《易》为刘邦称帝前古本也。

《说文》引《易》曰:“忼龙有悔。”“忼”宋本、《集解》本同作“亢”,帛《易》作“抗”,《二三子》作“杭”,帛书《易之义》和《汉书·王莽传》同引作“炕”。知孟氏古文《易》本作“忼龙有悔”也。 《说文》云:“坤,地也,《易》之卦也。”帛《易》作川,石经梁丘贺本作巛。此说明孟氏古文《易》、宋本、《集解》本同作“坤”也。 帛《易》、熹平石经梁丘贺本“渎即不吉”,《说文》言:“黩,握持垢也,从黑卖声,《易》曰:‘再三黩’。”此孟氏本古文《易》以“渎”作“黩”也。

《说文》引《易》曰:“‘龙战于野’,战者接也。”“龙战于野”,帛《易》、宋本、《集解》本同,阜《易》“龙”作“蠪”,帛书《易之义》“战”作“单”。帛书《二三子》云:“‘龙战于野’者,言大人广德而下(糹妾)民也。”《坤文言》“阴疑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条下《周易集解》引孟喜曰:“阴乃上薄,疑似于阳,必与阳战也。”龖按:《说卦》和孟喜、干宝皆释“战”为“相薄”之义,《说文》释“接”义与帛《易》同,而不同于诸儒之言,好一个“独得隐士说”的孟喜并“《五经》无双”的许叔重。

《说文》引《易》曰:“乘马驙如。”“驙”宋本、《集解》本同作“班”,帛《易》作“烦”。则孟氏古文《易》作“乘马驙如”也。

《说文》引《易》曰:“匪寇婚媾。”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非寇闽厚”。此说明孟氏古文《易》、宋本、《集解》本同作“匪寇婚媾”也。

《说文》引《易》曰:“泣血慩如。(心旁在下)”宋本、《集解》本同作“泣血涟如”,帛《易》作“汲血连如”。此说明孟氏古文《易》、宋本、《集解》本同作“泣血慩如(心旁在下)”也。 《说文》言:“吝,恨惜也,从口文声。《易》曰:‘以往吝。’(口文彡)古文吝,从(文彡)。”又云:“遴,行难也,从辵粦声。《易》曰:‘以往遴。’”马衡先生云:“二三七 《易》下经家人至小过廿六卦。家人卦终吝(爻下加口),今本作吝。《释文》于说卦‘为吝’下云:‘京作遴。《说文》辵部‘遴’下引《易》曰‘以往遴’,而口部吝下引《易》则作‘以往吝’。(许君于《易》称孟氏,而前后所引有异文。段玉裁云或兼称他家,或孟《易》有或本,皆未可知。)此不作吝而作吝(爻下加口),当是吝字或体。《广韵》云:‘吝、俗作吝(爻下加口),’误矣。”龖案:由帛《易》吝分别作“哭(犬换文)”和“閵”,知孟喜本古文《易》当也“吝”、“遴”两出,而京房本有作“遴”乃承焦赣遡追孟氏本也。

讼卦“利见大人”帛《易》此处作“利用见大人”,龖案:《汉石经集存》二四九《校记》残字第3行为“利用见大人”,以此可知施、孟、京氏三家中也有与帛《易》相同作“利用见大人”的。盖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作“利用见大人”,而熹平石经出此校记也。

《释文》“鞶,王肃作盘,带亦作带。褫,郑本作拕。”《说文》引《易》曰:“或锡之鞶带。”帛《易》作“或赐之般带。”则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作“或锡之鞶带”也。

唐·张参《五经文字》言:“  复,上《说文》下石经。”《说文》小徐本即如此作;而熹平石经可由残字碑阳一25行“频复”、碑阳二第4行“频复”作“复”可证。《说文》小徐本引《易》曰:“车脱輹(为古字輹)。”大徐本作“舆脱輹。”由《五经文字》之“复”字说知小徐本较大徐本可信,帛《易》作“车说緮。”《校勘记》言:“舆说辐,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释文》本亦作輹。”则孟喜本古文《易》作“车脱輹(为古字輹)。”

《集存》之二三0有图版三三之230,存9个字。马衡先生言:“《易》上经比、小畜、履三卦。此石与《杂卦》为表里,文在行首。其上当有余石,未拓足。比卦‘比无首’今本比下有‘之’字,小畜卦‘近望’,今本作几望,《释文》云:‘《子夏传》作近。’”龖案:几,阜《易》、帛《易》作几。晁氏曰:“京、刘、一行作近。”而中孚卦之“几”,晁氏曰:“孟、一行作既,孟云:十六日也。说之案:古文读近为既。”即孟喜本古文《易》“近、几”作“既”也。

“愬愬”,宋本、《集解》同,帛《易》作“朔朔”。《释文》言:“愬愬,山草反,《子夏传》云:恐惧皃。马本作虩虩,音许逆反,云:恐惧也,《说文》同,《广雅》云:惧也。”《说文》引《易》曰:“履虎尾虩虩恐惧。”由“《说文》言:“其称《易》孟氏,”知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为“履虎尾虩虩”也。 清·阮元《周易校勘记》言:“包荒,岳本、闽、监、毛本同。石经初刻同后改苞,下《象传》及否卦包承、包羞同。《释文》包本亦作苞,荒本亦作巟。”《说文》引《易》曰:“包巟用溤河。”即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作“包巟用溤河”也。

恤字,《说文》(目窅)字下言:“读若《易》勿恤之恤。”龖案:碑阳二第1行石经梁丘贺本存“恤”字,《尚书·大诰》:“不卬自恤,”三体石经古文作“恤”,此间接可证梁丘贺本为今文,孟喜本为古文《易》也。更同时证“五经无双”的许叔重所言“孟喜本为古文《易》”至确也。

“胏”《释文》言:“缁美反,马云:有骨谓之胏。郑云:箦也。《字林》云:食,食所遗也。一曰:脯也,子夏作脯,徐音甫,荀董同。”《校勘记》言:“噬干胏,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宋本、《集解》本作“胏”。《说文》引《易》曰:“噬干(肏土),胏,杨雄(肏土)从巿。”则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作“噬干(肏土)”也。

《说文》引《易》曰:“贲如皤如。”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蘩茹蕃茹”, 即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也作“贲如皤如”也。

《说文》“畬”字下引《易》曰:“不葘畬。”大徐本后有“凶”字,段本作“田”。《礼记·坊记》所引可能为另家《易》文而大徐、段氏误从也。《说文》“葘”字条下言:“不耕田也,从艹葘(去卄头)《易》曰: ‘不葘畬 ’。徐锴曰:“旧解从艹甾声,转写误以巛(中加一)田合为葘(无卄)亦无声字”。此字帛《易》、宋本、《集解》本同作菑,可证徐锴之言,畬帛《易》作“余”。伯2530“菑”作“蒉(贝换田)”。我在恢复《易》熹平石经碑时参众家随徐锴引之旧解而从孟氏古文《易》本也。

《说文》引《易》曰:“虎视眈眈。”阜《易》、宋本、本同,《集解》“视”作“视”;“眈”伯2530作“(目冗)”、帛《易》作“沈”,则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也作“虎视眈眈”也。

“童牛之牿”,“童”楚《易》、《说文》作“僮”,《释文》云:“《广》、《苍》作(牛童),刘云:童也。”“牿”,楚《易》作“(木旁上口下幸)”,帛《易》作“鞫”,《释文》言:“刘云:牿之言角也。陆云:牿当作角。九家作告,《说文》同,云:牛触角着横木,所以告人。”《说文》引《易》曰:“僮牛之告。”马衡先生言:“二四八 《易》校记,此在上《经》蒙至比五卦一石之阴,首行为大畜卦校记,‘童牛之告,’今本作‘童牛之牿。’细审告字下是点,必非梁丘氏之文,当是孟、施、京氏有作告者。《说文》告字下引《易》正作告,或如叙中所说《易》孟氏欤?”此校记残石为“四童牛之告·”可证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作“僮牛之告”也.

“习坎”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习赣。《释文》言:“坎,苦感反,本亦作埳,京、刘作欿,险也,陷也。”《说文》引《易》曰:“入于坎窞。”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入于赣阎”。石经《校记》残字有“欿”字,则孟喜古文本《易》必作“坎”字也。 宋本、《集解》本“祇即平”,帛《易》作“塭即平”。《说文》“禔,安福也,从示,是声。《易》曰:‘禔既平’。”而另出“祇”字云:“地祇,提出万物者也。”即孟氏古文本《易》作“禔既平”也。

《说文》引《易》云:“突如其来如。”阜《易》此处有“九四其出如其来如焚如弃(157)”帛《易》作“出如来如纷如弃如”。此说明孟氏古文本《易》作“突如其来如”。

《说文》引《易》曰:“咸其脢”。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钦其股”。则孟氏古文本《易》作“咸其脢”。“颊”,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陕”。《释文》言:“兼叶反,孟作侠。”则孟氏古文本《易》作“侠”。

《说文》言“《易》榰恒凶”。“榰”《集解》本作“震”,宋本作“振”,帛《易》作“奂(大换目下攵)”。《释文》振,张作震。”则孟氏古文本《易》作“榰恒凶”。

《说文》引《易》曰:“有孚裕無咎。”宋本、《集解》本同作“罔孚裕无咎。”帛《易》作“悔亡复浴無咎”。而帛《易》“无咎”也有作“無咎”者,即孟氏古文本《易》作“有孚裕無咎”。 “用承”,宋本、《集解》本作“拯”,帛《易》作“撜”。《释文》言:“拯救之拯,注同。《说文》云:举也。郑云:承也。子夏作抍,《字林》云:抍,上举,音承。”《说文》言:“抍,上举也。从手,升声。《易》曰:‘抍马壮吉’,蒸上声。撜,抍或从登。”《说文》引《易》曰:“明夷于南狩。”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明夷夷于南狩。”即孟氏古文本《易》作“抍马壮吉”和“明夷于南狩”也。

睽卦“掣”,宋本同,楚《易》作(介攴)、阜《易》作絜、帛《易》作谍(木换止字)、《集解》本作觢。《说文》引《易》曰:“其牛觢。”《释文》言:“昌逝反,郑作觢(角换牛字)云:牛角皆踊(无力字)曰觢(角换牛字)。徐市制反,《说文》作觢,之世反,云:角一俯一仰,子夏作觢(角换卄),《传》云:一角仰也。荀作觭,刘本从《说文》解依郑。”《说文》引《易》曰:“天且劓。”大徐本作(臬刂)。即孟氏古文本《易》作“其牛觢”和“天且劓”也。

《说文》引《易》曰:“以事遄往”。《释文》巳本亦作以,虞作祀。遄,荀作颛。”则孟氏古文本《易》作“以事遄往”。

升卦,熹平石经有“允升”字。《说文》言:“(上山下本右允),进也。允声,《易》曰:(上山下本右允)升大吉。”《说文》序称引《易》用孟氏。《汉上易传》云:“允,施氏作(上山下本右允),进也。”则石经《校记》当出“允”字之孟、施氏异文。龖案:由孟、施氏本《易》皆作“(上山下本右允)”,可知此为丁宽、田王孙所授《易》作“(上山下本右允)”;而熹平石经梁丘贺本作“允”乃是由(前)京房所传授也。

《校勘记》言:“劓刖,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说文》小徐本“(执木)(臬出)不安也,《易》曰:劓(臬出)困于赤芾。”大徐本作:《易》曰: (执木)(臬出)。”龖案:《周礼·考工记·匠人》郑注云:“(执木)古文臬。”今本:劓省即今文臬字。则孟氏本存古文也。 《说文》引《易》曰::“巩用黄牛之革。” 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共享黄牛之勒。”即孟氏古文本《易》作“巩用黄牛之革”也。

《说文》鼏字下引:“《易》玉铉大吉。《易》谓之铉,《礼》谓之鼏。”宋本、《集解》本同作“铉”,帛书《二三子》作“贙”。则孟氏古文本《易》作“玉铉大吉”。 《说文》引《易》曰:“笑言哑哑。”《校勘记》言:“震来虩虩笑言哑哑,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言亦作语下同。石经初刻语后改言,下唯《象传》句漫灭不可识,余并改语为言。”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芺囗哑哑,”言字残损,由石经梁丘贺从竹字多从艹恢复碑参从帛《易》孟氏本。徐锴按言:《易》曰:“笑言呝呝。”此南唐时何本《易》呢?存此备考。《说文》引《易》曰:“不丧匕鬯。” 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不亡(釒匕)觞。”即孟喜本作“不丧匕鬯”也。

《说文》引《易》曰:“艮其限。”宋本、《集解》本同,帛《易》此处残缺。“裂”晁氏曰:“列,孟、一行作裂。”夤,晁氏曰:“孟、京、一行作(月引)。”朱汉上云:“熏,子夏作熏,孟喜、京房、马融作熏。”则孟喜本《艮·九三》作“艮其限裂其(月引)厉熏心”也。

《释文》言:“以须,如字,待也。郑云:有才智之称,荀、陆作嬬,陆云:妾也。”晁氏曰:“子夏、孟、京作嬬,媵之妾也,古文作须。”《校勘记》言:“归妹以须,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帛《易》作“嬬”;《释文》:几,荀作既。”龖案:石经梁丘贺本此处残存“既望吉”三字。恰合前说则孟氏古文本《易》此处作“嬬”、“月既望”。

《说文》引《易》曰:“刲羊。”大徐本作“士刲羊,” 宋本、《集解》本同。则孟氏古文《易》作“刲羊”也。

朱汉上云:“初九遇其配,孟喜、郑氏作妃。”《释文》言:“见斗,孟作见主。”《校勘记》言:“遇其配主虽旬无咎,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释文》:配,郑作妃,荀作均,刘昞作钧。丰其蔀日中见斗,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释文》:蔀,郑、薛作菩。”帛《易》、宋本、《集解》本同作“见斗”。则孟喜本作“初九遇其妃”、“见主”。

《说文》引《易》曰:“丰其屋,”大徐本作“寷其屋。”帛《易》、宋本、《集解》本同作“丰”,既孟喜本作“丰其屋”也。

《释文》言:“阒,姚作阋,孟作窒,并通。”《校勘记》言:“阒其无人,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岳本作閴。”宋本、《集解》本同。帛《易》作(上明下犬)。则孟喜本作“窒”也。

《说文》惢字下言:“读若《易》云旅琐琐。”帛《易》、宋本、《集解》本同,《说文》引《易》曰:“先庚三日后庚三日。”“丧其齐斧”今本和帛《易》作“丧(亡)其资(溍)斧”。范先生云:“汉《太尉桥公碑》引作《周易?旅卦》作“得其齐斧”,同石经。《释文》云:‘《子夏传》及众家并作齐斧。’《汉书?王莽传》有此《经》所谓‘丧其齐斧’者也。” 龖案:晋卦名帛《易》作溍。《释文》云:“孟作齐。”则孟喜本作“旅琐琐”、“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和“丧其齐斧”也。

《释文》言:“好爵,孟云:好,小也。”《释文》言:“尔靡,本又作糜,同之池反,散也,干同。徐又武寄反。又云:之彼反。《韩诗》云:共也,孟同。《埤苍》作縻,云:散也。陆作(纟麻),京作劘。”即孟喜本作“好爵”、“尔靡”也。

“茀”帛《易》作“发”,《集解》本作“髴”,《释文》言:“方拂切,首饰也,马同。干云:马髴也,郑云:车蔽也,子夏作髴,荀作绂,董作髢。” 晁氏曰:“孟、一行、虞亦作髴,云:鬓发也。说之案:茀古文绂字。”《校勘记》言:“妇丧其茀,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说文》繻字下言:“读若《易》繻有衣。小、大徐本同而段玉裁本无“读若《易》”三字。另《说文》引《易》曰:“需有衣絮”。宋本、《集解》本同作“繻有衣袽”,帛《易》作“襦有衣茹”。“繻”,《释文》言:“而朱切,郑、王肃云:音须。子夏作繻,王廙同,薛云:古文作繻。”《校勘记》言:“繻有衣袽,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即孟氏本作“髴”、“需有衣絮”也。

朱汉上言:“小狐汔济,孟喜曰:小狐汔水未济一步下其尾故曰小狐汔济未出中也。”

《说文》小徐本“(卄丽)艹木相附丽土而生,从艹丽声。《易》曰:‘百谷艹木丽于土。’”大徐本作“丽于地。” 宋本作“百谷木丽乎土。”《释文》“草木丽,如字。《说文》作(卄丽)。乎土,王肃本作也(龖案:笔误,应作地笔误,它本作地)。”《集解》本作“百谷草木丽乎地。”同时引虞翻言作“地”。《校勘记》言:“百谷草木丽乎土,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即孟氏古文本作“百谷艹木丽于土。”  《说文》引《易》曰:“孰饪。”小徐本“饪”中间有亻旁。《校勘记》言:“亨饪也,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释文》:亨本又作亯,下及注圣人亨、大亨、亨饪者并同。”由“《说文》言:“其称《易》孟氏,”知孟喜本古文《易》此处为“孰饪(中加亻旁)”。

“吴(口加一)”,宋本、《集解》同。《释文》言:“则吴(口加一),如字,孟作稷。”

《说文》引《易》曰:“云上于天,需。”龖案:诸本作“云上于天,需。”《仪礼·士昏礼》郑玄注言:“今文于为于。”可知孟氏本“于”作“于”乃真古文本也。  “殷”,《释文》言:“京作隐。”娄机言:“隐,《史记?司马相如传》:隐天动地,《汉书》作殷天。”《说文》引即孟氏《易》曰:“殷荐之上帝。”

《说文》引即孟氏《易》曰:“君子节饮食。”宋本、《集解》本同。

《说文》引即孟氏《易》曰:“明出地上晋。”此字石经《公羊》、大徐本作(臸下日)。

《释文》言:“窒,珍栗反,徐得悉反。郑、刘作懫,懫止也。孟作恎,陆作(山火月)。欲,如字,孟作浴。” 宋本、《集解》本作“窒欲”。另“欲”,晁氏曰:“孟作谷,案:谷古文欲字。”龖案:此晁氏所见本与《释文》本不同,存异备考。 《剩义》引《正义》言:“象曰风雷益,《子夏传》曰:‘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万物皆益,’孟喜同。”

《释文》言:“偏辞,音篇。孟作徧,云:周鳾(去鸟旁)也。”宋本作偏;《集解》本作徧,虞翻解与孟喜同。  《说文》引《易》曰:“君子豹变其文斐也。”“斐”宋本、《集解》本同作“蔚”,龖案:“豹变”《革卦·上六》石经梁丘贺本残字作“豹辩”。 知孟喜本古文《易》作“君子豹变其文斐也”。

“以恒”,晁氏曰:“孟、京无此以字。”归妹象《剩义》引晁氏言:“归妹以娣以(京房无以字)恒也。”“翔”,晁氏曰:“孟亦作祥,云:天降恶祥。”《校勘记》言:“天际翔也,石经、岳本、闽、监、毛本同。《释文》:翔,王肃作祥。”即孟喜本古文《易》作“归妹以娣恒也”、“天际祥也”。

《释文》言:“后挂,京作卦,云:再扐而后布卦。”宋本、《集解》本同作“挂”。《说文》言《易》筮“再扐而后卦”宋本、《集解》同作“挂”。许慎言“《易》筮”而不言“《系》”或“《系辞》”。或孟氏本此“大衍之数章”也不在《系》中?存此以备考。

《考文》言:“古本:系辞焉而命之,无焉字。”帛《系》也同无此“焉”字。《释文》言:“而命,孟作明。” 宋本、《集解》本同作命,帛《系》作“齐”。

《说文》引《易》曰:“夫干寉然。”“寉”宋本、《集解》本同作“确”,帛《系》作“蒿”。《释文》言:“隤然,大回切,马、韩云:柔皃。孟作退。陆、董姚作妥。” 宋本、《集解》本同作“隤”,帛《系》作“魋”。即孟喜本古文本此处作“夫干寉然”、“退然”也。

《释文》言:“大宝,孟作保。” 宋本、《集解》本同作宝,帛《系》“费”,恢复经从孟喜本。《史记?赵世家》“虙戏神农教而不诛。”《说文》罨(电字取消后品形重迭)字下言:“读若《易》虙羲氏。”《释文》言:“包,本以又作庖,白交切,郑云:取也。孟、京作伏。牺,许宜切,字又作羲。郑云:鸟兽全具曰牺。孟、京作戏,云:伏服也,戏化也。” 宋本作“包牺氏”,《集解》本作“庖牺氏”,帛《系》作“戏是”,下句作“*聿(左偏旁残)戏是”。 即孟喜本古文本此处作“大保”、“伏羲氏”也。

《释文》言: “耒耨之利,奴豆切,马云:鉏也,孟云:耘除草。”

《说文》引即孟氏《易》曰: “犕牛乘马” 宋本、《集解》“犕”同作“服”帛《系》作“备”。  《说文》引即孟氏《易》曰:“重门击(木广屰)”,另作“(木橐)”,徐锴曰:“柝亦(木广屰)也,故云判。今《周易》作柝,唯《周礼》作(木橐)。”《集解》本作“(木橐)” 宋本作“柝”,帛《易》作“(木尺)”。  《说文》引即孟氏《易》曰:“上栋下宇。宋本、《集解》本同,帛《系》作“上练下楣”。《说文》引即孟氏《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

《说文》引即孟氏《易》曰:“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世”原为“代”避唐太宗讳改。)《释文》言:“象也者像也,众本并云:像拟也。孟、京、虞、董、姚还作象。” 宋本作像,《集解》本作象,帛《系》作马,与《集解》本意同。  《释文》言:“絪,本又作氤,同音因。缊,本又作氲,纡云反。” 石经残字、宋本、《集解》本同作“絪缊”,帛《要》此处作“天地昷万物润。”《说文》引孟氏“《易》曰:天地壹壹(豆上换凶字)。”

《说文》孟氏引《易》曰:“杂而不越(辶旁)。” 宋本、《集解》本同作“越”,帛《易》此段在《易之义》中作“越(无走旁)”。徐锴言:“越(辶旁)文播越字,越度也。”

《说文》引孟氏《易》曰:“阐幽。”宋本、《集解》本同,帛书《易之义》作“赞绝”。

《说文》引孟喜本《易》曰:“利者义之和也。” “利物”,宋本、《集解》本同,《经典释文》言:“孟喜、京、荀、陆绩作利之。”

《说文》引《易》曰:“参天两(古文)地。”帛书《易之义》、宋本、《集解》本同作“两”,《玉篇》言:“两(古文)今作两。” 即孟氏《易》为古文本也。

《说文》引孟氏古文《易》曰:“燥万物者莫暵乎火,火离也。”大徐本“火”作“离”。宋本、《集解》本“暵”同作“熯”。

《说文》引:“《易》为旳颡。”另引作“《易》曰为馰颡。”“旳”《集解》本同,宋本作“的”。恢复经从孟氏古文。龖案:《说文》两引不同,或为孟氏书的时间和板本不同造成?《说文》引《易》曰:“为馵(无灬)足。”大徐本无此句,宋本同,《集解》作“馵”。《释文》云:“馵,主树反。京作朱、荀同,阳在下。”恢复碑从京房本作朱,此字当有《校记》。

《说文》引孟氏《易》曰:“为黔喙。”宋本、《集解》本同。

《说文》引孟氏古文《易》言:巽(古文)卦“为长女为风者。”《汉简》谓古文巽如此,宋本、《集解》本同作“巽”,帛《易》作“筭”。《汉简》谓“撰字之古文作篹,”可证“筭”为古文;现行诸本作“为风者为长女。”

朱汉上言:“案《集解》坎为狐,《子夏传》曰:坎称小狐,孟喜曰:坎穴也,狐穴居。”

《说文》引《易》曰:“井法也。”龖案:今本《易传》无此句,但《风俗通》及《后汉书·五行志》所引同有此文。鄙以为或孟氏古文《易传》佚文存此备考。  《集存》“二四八 《易》校记,此在上《经》蒙至比五卦一石之阴,首行为大畜卦校记,‘童牛之告,’今本作‘童牛之牿。’细审告字下是点,必非梁丘氏之文,当是孟、施、京氏有作告者。《说文》告字下引《易》正作告,或如叙中所说《易》孟氏欤?三行‘盈诸满皆言盈,’似是上《彖》谦卦校文。”

校记残字 “盈诸满皆言盈”。龖案:此说明四家本有“盈”讳为“满”者,考《易》中比卦:“有孚盈缶”;习欿“九五欿不盈”;《序卦》“盈天地之间者、屯者盈也、有大者不可以盈”;《易彖上》“雷雨之动满盈、天道亏盈、地道变盈、鬼神害盈、人道恶盈、尚消息盈虚、水流而不盈”;《易彖下》“损益盈虚、月盈则食天地盈虚”;《易象上》“盈不可久也、欿不盈”。出现“盈”字17处。盖孟氏古文《易》诸“盈”字皆不讳作满。“欿囗囗欿有”考《易》中有“ 55习欿有孚维心亨、九二欿有险 ”有“欿有”二字。由碑字的《经典释文》可知梁丘贺、京房本“坎”作“欿”,或孟喜古文《易》作“坎”也。“六二跻九陵” 碑残字有“跻九陵”字,说明施雠、孟喜、京房本有如现行诸本作“跻于九陵”者?“利用见大人”详见碑阳一第7行,讼卦“利见大人”帛《易》此处作“利用见大人”条。“·以旅与” 查《象下》有中有“以旅与”字,说明石经梁丘贺本有作“以旅与”三字,而孟喜、施雠、京房本或有与“以旅与下其义丧也”句中异文之处。

综上所述西汉初韩婴“推《易》意而为之传”、孟喜托“得《易家侯阴阳灾变书》”而改其自已所受师法。开后来费氏、刘向父子、马融、郑玄、荀爽等校苏恢复古《易》之先河。古先贤这种追遡古本“自强不息”的精神为我们所参详敬仰。商、周甲骨文、金文的大量发现整理,以及上博简《楚易》、包山卜筮简、马王堆出土的《帛易》、夏侯灶墓出土的《阜易》以及秦简《归藏》等书的出土,使我们这代人见前贤所不见,听前人所未闻。相对而言更应做出更大的贡献。

参校书目:

《宋本周易注疏》中华书局1988年8月第1版第1次印刷影印北京图书馆藏宋两浙东路茶盐司刻宋元递修本。

《周易集解》北京中国书店1984年6月第1版第1次印刷影印姑苏喜墨斋张遇尧局镌本。 《周易异文校正》吴新楚着,广东人民出版社2001年8月第1版第1次印刷。载上海博物馆藏楚简《周易》,简称楚《易》。

《汉石经集存》马衡先生遗着,考古学专刊乙种第3号。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辑,科学出版社一九五七年十二月第一版第一次玉扣纸三开本印刷。

《经典释文》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宋元递修本(全三册本)。关于西汉之《易》当时存录。《释文?序录》言:“《子夏易传》三卷;孟喜章句十卷(无上经,《七录》云:又下经无旅至莭,无上系。);京房章句十二卷(《七录》云:十卷,录一卷目。);费直章句四卷(残缺)。”

《古易音训》二卷[宋]吕祖谦编[清]宋咸熙辑,《续修四库全书本》影印复旦大学图书馆藏清嘉庆七年刻本。

《阜阳汉简﹤周易﹥释文》,中国文物研究所古文献研究室,安徽省阜阳市博物院释文。载《道家文化研究》第十八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年8月,第1版第1次印刷。

《李氏集解剩义》清·李富孙辑续修四库全书第27册,经部易类,是书乃据北京图书馆分馆藏清·嘉庆种学齐刻本影印。

《汉上易传》宋·朱震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册,经部五 易类。

子夏易学初探

据《隋书·经籍志》和唐人李鼎祚《周易集解》记载,孔子弟子卜商卜子夏传《易》,《七略》《中经簿》《七录》《隋书·经籍志》《经典释文》等载有子夏易学著作《子夏易传》。由于《七略》“《易传》子夏,韩氏婴也”记载的歧义性,以及《汉书·艺文志》不载《子夏易传》,遂有人怀疑子夏传《易》,认为《子夏易传》的作者不是卜商,而是汉人韩婴。《子夏易传》唐时尚存但已残缺,至南宋时已亡佚,以后出现的十卷本和十一卷本的《子夏易传》都是伪本。幸赖唐陆德明《经典释文》、李鼎祚《周易集解》、孔颖达《周易正义》等书中引用了《子夏易传》的一些内容,《孔子家语》、《说苑》等书中引用了子夏论《易》的一些言论,这是我们仅见的较可靠的子夏易学资料。对这些资料作系统、深入的研究,当能对《子夏易传》的作者以及子夏的易学思想,获得较清楚的认识。今人刘大钧先生、刘玉建先生等对《子夏易传》已有很重要的深入研究。本文拟对有关子夏易学的十条资料作一考察,对《子夏易传》的作者是卜子夏还是韩婴、子夏易学的思想特色两个问题,发表一点粗浅看法。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一)《周易正义·卷首》曰:“但《子夏传》云虽分为上下两篇,未有‘经’字。‘经’字是后人所加,不知起自谁始。”可知在《子夏易传》中,《周易》卦、爻辞部分只是称为“上下两篇”,还没有称为“经”。案西晋武帝时出土汲冢竹书,其中有《易》类书,已经有“《易经》”之名,《晋书·束皙传》记曰:“《卦下易经》一篇。”据李学勤先生考证:“估计汲冢是战国晚期之初,也就是公元前三世纪初年的魏墓,是可信的。这是墓中所出竹简写成时间的下限。”这说明《周易》称为“经”最迟不晚于战国晚期之初。《子夏易传》称《周易》为“上下篇”,而没有称为“经”这一事实,证明《子夏易传》的成书一定不晚于战国晚期之初,这也是《子夏易传》的作者不可能是汉人韩婴的一条铁证。
又,《周易》最初是称“上下篇”的,正如刘大钧先生所考证:“《汉书·艺文志》云:‘文王以诸侯顺命而行道,天人之占可得而效,于是重《易》六爻,作上下篇。’很清楚,班固认为是最初‘重《易》六爻’时,分成的‘上下篇’,而《系辞》又曰:‘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可证创作《系辞》时,仍称曰‘篇’。”这说明《周易》称“上下篇”极早,子夏于《子夏易传》中称《周易》为“上下篇”,正是承袭《易》之古义的一种成说,这证明《子夏易传》的成书确实很早。

(二)今本《易经》《谦》卦,《经典释文》云:“《子夏传》作嗛”,可知《子夏易传》“谦”作“嗛”,而帛书《周易》也作“嗛”,《子夏易传》与帛本同。刘大钧先生考证《子夏易传》与帛本作“嗛”是用古文,今本作“谦”是用今文,他说:“案《汉书·尹翁归传》:‘然温良嗛退,不以行能骄人。’颜师古注:‘嗛,古以为谦字。’再,《汉书·司马相如传》:‘嗛让而弗发。’颜师古注:‘嗛,古谦字。’《国语·晋语一》亦有‘嗛嗛之德’、‘嗛嗛之食’。以此知……《子夏易传》及帛本亦是用古文,今本作‘谦’是取今文。”可见《子夏易传》的内容较古。又,韩婴的《韩诗外传》中记载了一些《易》说,其卷三云:“《易》曰:谦,亨,君子有终,吉。”可知韩氏《易》中《谦》作“谦”,是取今文,与《子夏易传》不同,《子夏易传》的作者决不可能是韩婴。

(三)今本《易经》《颐》六四爻辞“其欲逐逐”,《经典释文》载:“《子夏传》作‘攸攸’。”帛书《周易》作“笛笛”,上博战国楚竹书《周易》作“攸攸”,可见《子夏易传》和竹书同。刘大钧先生考证《子夏易传》和竹书作“攸攸”为古文,其曰:“《汉书·叙传》:‘六世眈眈,其欲浟浟。’颜师古注:‘浟浟,欲利之貌也。浟音涤。今《易》浟字作逐。’由此可知,作‘逐’字为今本,作‘浟’字为古本。而《子夏易传》作‘攸攸’,正与竹书同。荀爽作‘悠悠’,刘歆曰‘跾,远也’,其说皆由古《易》而来。”可见《子夏易传》确有古《易》面貌,其成书不应晚至汉代,韩婴作《子夏易传》是不可信的。

(四)今本《易经》《丰》卦九三“丰其沛”,《经典释文》曰:“子夏作‘芾’,《传》云:‘小也。’”是《子夏易传》“沛”作“芾”,释“芾”为“小”义。《诗·甘棠》:“蔽芾甘棠”,毛传:“蔽芾,小貌。”孔颖达疏曰:“《我行其野》云‘蔽芾其樗’,笺云‘樗之蔽芾始生’,谓樗叶之始生形亦小也。”是古“芾”有“小”义。又,《丰》九三“沛”,除子夏作“芾”外,郑玄、干宝亦作“芾”,《经典释文》:“郑、干作‘芾’,云:‘祭祀之蔽膝。’”而上博战国楚竹书《周易》亦作“芾”,看起来似乎子夏、郑玄、干宝皆与战国竹书同,实际不然。案郑玄、干宝作“芾”,乃以朱芾、赤芾之芾释之,《说文》:“巿,韠也。上古衣蔽前而已,巿以象之。天子朱巿,诸侯赤巿,……韍,篆文巿,从韋从犮。俗作紱。”段注:“此(韍)为篆文,则知巿为古文也。”是郑、干之“芾”即“韍”字,故释曰“祭祀之蔽膝”,其解《丰》九三“丰其芾”之“芾”,乃蔽而使暗之义。王弼注即取郑义:“沛,幡幔,所以御盛光也。”这与子夏释“芾”为“小”义不同。考《象传》释九三爻曰:“‘丰其沛’,不可大事也。”《象传》显然是以“沛”为“小”。《子夏易传》与《象传》一致,又与战国竹书《周易》相同,说明《子夏易传》确有《易》之古义,而郑、王、干之《易注》则与古《易》远矣。

(五)《周易正义》在《乾》卦辞“元亨利贞”下引《子夏易传》:“《子夏传》云: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周易集解》也引《子夏易传》这段话,与此完全相同。值得注意的是,《子夏易传》以“始”释“元”,与《春秋公羊传》完全相同。《春秋》隐元年《公羊传》曰:“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显然以“始”释“元”。案《公羊传》传自子夏,何休《春秋公羊传序》“传《春秋》者非一”,唐人徐彦疏引戴宏《序》曰:“子夏传与公羊高,高传与其子平,平传与其子地,地传与其子敢,敢传与其子寿。至汉景帝时,寿乃其弟子齐人胡毋子都著于竹帛。”可见《公羊传》以“始”释“元”正是承自子夏。而《子夏易传》也以“始”释“元”,与子夏《公羊传》相同,这正是《子夏易传》的作者为子夏的一条力证。
考今本和帛本《易传》,可知子夏“元,始也”的讲法承自于孔子。《彖传》释《乾》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文言》释《乾》曰:“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帛书《易传》的《二三子》曰:“[卦曰:黄裳元吉。孔子曰:此言]□□□□□者也。元,善之始也。”将今本和帛本《易传》相印证,可知孔子已经以“始”释“元”,子夏的讲法正是秉承孔子。
再者,《彖传》和《文言》都有对《乾》卦辞“元亨利贞”的解释,我们将《子夏易传》的解释和二者相对照,会发现子夏和《彖传》相一致,而与《文言》不同,这表现出子夏易学的思想特点。我们看:《彖传》“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正是《子夏易传》“元,始也”;《彖传》“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正是《子夏易传》“亨,通也”;《彖传》“保合大和”,正是《子夏易传》“利,和也”;《彖传》“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正是《子夏易传》“贞,正也”,二者在内在精神上完全一致。《彖传》释“元亨利贞”,是“性与天道”的讲法:天道为万物之始源,万物的性命得之于天道并上通天道,在天道的流行变化中,万物各得正定其性命,呈现一个和谐的宇宙。这一种形上的讲法,正是孔子本于古《易》象数而发乎义理,将卜筮之《易》提升为哲学典籍的典型体现,也是孔子本于《易》之“古义”而开创出《易》之“新义”,开创出易学研究新理境的体现。
再看《文言》对“元亨利贞”解释说:“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我们知道,《文言》的这种说法完全承之于孔子之前的《易》之古论,《左传》襄公九年载穆姜筮卦,她就引用了这段古语说:“元,体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德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文言》所袭用的古语以“体仁”“长人”释“元”,以“嘉会”“合礼”释“亨”,以“利物和义”释“利”,以“事干”“固”释“贞”,这是一种伦理的、道德的讲法,与《彖传》哲学的讲法不同,表现出不同的理论层次和思想境界。子夏承于孔子而不取古语的讲法,说明他对孔子所开创的新易学,对新易学所蕴涵的精微大义,已有深入契会。

(六)《周易集解》释《乾》初九“潜龙勿用”,引《子夏传》曰:“龙所以象阳也。”子夏是以“阳气”释“龙”,这与《象传》《文言》一致,《象传》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文言》曰:“潜龙勿用,阳气潜藏。”子夏和《象传》《文言》以“气”,具体而言以阳气和阴气言《易》,这正是古代“《易》以道阴阳”的特色,也与孔子以龙之德言阴阳二气变化之《易》义同。帛易《二三子》记载了孔子向弟子论述此义的情形:“二三子问曰:《易》屡称於龙,龙之德何如?孔子曰:龙大矣……高尚行乎星辰日月而不晀,能阳也;下纶穷深渊之渊而不沫,能阴也。上则风雨奉之,下纶则有天□□□。穷乎深渊则鱼蛟先后之,水流之物莫不隋从;陵处则雷神养之,风雨辟乡,鸟守弗干。曰:龙大矣。龙既能云变,有能蛇变,有能鱼变……唯所欲化而不失本刑,神能之至也……知者不能察亓变,辩者不能察亓义。”孔子的论述强调“变”,他以龙的变化来讲阴阳二气的变化,所彰显的正是《系辞》所言变易的道理:“《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孔子讲龙之德既能阳,也能阴,子夏讲“龙所以象阳”,应该说是承之于孔子。

(七)据《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载:“子夏曰:《春秋》之记臣杀君,子杀父者,以十数矣。皆非一日之积也,有渐而以至矣。”《文言》论《坤》卦初爻爻辞说:“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可看到子夏所言与《文言》相同,其思想当来自孔子。帛易《二三子》和《衷》篇也记载有孔子论《坤》卦初爻爻辞,《二三子》:“卦曰:履霜,坚冰至。孔子曰:此言天时 戒葆常也,岁□□□□□□□西南温□□,始于□□□□□□□□□□□之□□□□□□□□□□□□□□□□□德与天道始,必顺五行,亓孙贵而宗不傰。”《衷》:“天气作□□□□□□□□,亓寒不冻,亓暑不曷。《易》曰:履霜,坚冰至。子曰:孙从之胃也。岁之义,始于东北,成于西南,君子见始弗逆,顺而保□□ 。”在这里孔子本之于古“卦气”说而讲君子慎始重渐的义理:依八卦“卦气”说,《坤》居于西南方位,当一岁立秋之时,寒气初萌,寒霜将降,顺从其道,渐积而至大寒的坚冰时节。君子观此象,而慎其初始,重其渐变。《文言》和子夏讲积渐,当是本于孔子这段言论,只不过只录义理,没记载“卦气”说罢了。因此,子夏这段言论应有“卦气”说的背景,子夏对古“卦气”说,应有所了解。
(八)今本《易经》《贲》六五爻辞曰:“贲于丘园,束帛戋戋”,《经典释文》载《子夏易传》释“束”曰:“五匹为束,三玄二纁,象阴阳。”子夏此释以阴阳说《易》,但与上面讲阴气和阳气不同,这里讲《易》数的阴阳。今本《系辞上》引古“天地之数”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云云,三为天数,也即阳数,故子夏言象阳;二为地数,也即阴数,故子夏言象阴。可见子夏对古《易》数是很了解的。

(九)《周易正义》在释《象·益》“风雷,益”下引《子夏传》云:“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万物皆盈。”子夏此言,实际上涉及《易》之古义——“卦气”说。“卦气”之说,一般认为是汉人所创,其实其源甚古,先秦时已经存在。以“卦气”六日七分说,《益》居正月立春之时。《大戴礼记·夏小正》云:“正月:启蛰。正月必雷。”《逸周书·时训解》云:“立春之日,东风解冻。”《益》卦下《震》上《巽》,《震》为雷,《巽》为风,立春以后,雷动于下,东风劲吹,万物蠢蠢而动,开始生长繁盛,正是“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万物皆盈”的生气勃勃的春天景象。因此子夏所言,正是古“卦气”说。
子夏《益》卦言“卦气”,乃是承之于孔子。帛易《要》篇记有孔子向其弟子——“二三子”论述《损》《益》之道,其曰:“孔子 《易》至于《损》《益》一(应为“二”,引者按)卦,未尝不废书而叹,戒门弟子曰:二三子!夫《损》《益》之道,不可不审察也,吉凶之[门]也。《益》之为卦也,春以授夏之时也,万勿之所出也,长日之所至也,产之室也,故曰益。《授》(应为《损》,引者按)者,秋以授冬之时也,万物之所老衰也,长[夕]之所至也,故曰(损),产道穷焉,而产道□焉。《益》之始也吉,亓冬也凶;《损》之始凶,亓冬也吉。《损》《益》之道,足以观天地之变而君者之事已。”孔子论《损》《益》之道,阐发审察吉凶之门的君道,也见载于《孔子家语》、《说苑》和《淮南子》等古籍中,说明此事是可信的。值得注意的是,《孔子家语》《说苑》记载向孔子请教《损》《益》之道的是子夏,如《孔子家语·六本》:“孔子读《易》至于《损》《益》,喟然而叹。子夏避席问曰:夫子何叹焉?孔子曰……子夏曰:商请志之,而终身奉行焉。”《说苑·敬慎》:“孔子读《易》至于《损》《益》,则喟然而叹。子夏避席而问曰:夫子何为叹?孔子曰……子夏曰:善,请终身诵之。”由此可推知《要》篇所记亲闻孔子讲《损》《益》之道的“二三子”中定有子夏。而孔子讲《损》《益》,正讲到古“卦气”说②。以“卦气”六日七分说,《益》居正月立春之时,正是孔子所言“《益》之为卦也,春以授夏之时也”;《损》居七月立秋后处暑时,正是孔子所言“《损》者,秋以授冬之时也”,孔子所言,正为古“卦气”说。孔子在讲解《损》《益》卦时,引用古《易》的“卦气”之说,子夏亲闻并“志之”“终身诵之”,《子夏易传》记载《益》卦“卦气”之义,就很自然了。

(十)《孔子家语·执辔》篇载有子夏论古《易》的一段资料,兹录如下:“子夏问于孔子曰:‘商闻《易》宣人生及万物、鸟兽、昆虫,各有奇耦,气分不同,而凡人莫知其情,唯达德者,能原其本焉。天一,地二,人三,三三如九。九九八十一,一主日,日数十,故人十月而生。八九七十二,偶以从奇,奇主辰,辰为月,月主马,故马十二月而生。七九六十三,三主斗,斗主狗,故狗三月而生。六九五十四,四主时,时主豕,故豕四月而生。五九四十五,五为音,音主猿,故猿五月而生。四九三十六,六为律,律主鹿,故鹿六月而生。三九二十七,七主星,星主虎,故虎七月而生。二九一十八,八主风,风为虫,故虫八月而生……敢问其然乎?’孔子曰:‘然。吾昔闻老聃亦如汝之言。’”对于这段资料,我们已经考证涉及到一套古《易》象数。从《易》象上说,即《乾》为日,为人;《坤》为月,为马;《艮》为斗;《兑》为时,为豕;《坎》为音,为猿;《离》为律,为鹿;《震》为星,为虎;《巽》为虫。从《易》数上说,即《乾》为一,《坤》为二,《艮》为三,《兑》为四,《坎》为五,《离》为六,《震》为七,《巽》为八。这是一个与今本《说卦》所载古《易》象数系统不同的另一古《易》系统,从这一古《易》资料为子夏所“闻”,孔子亦“昔闻老聃”,可推知这一古《易》象数系统应在孔子之时或以前即已存在,其渊源颇为久远。
从子夏所引述的这段古《易》资料看,它是从古《易》象数来追溯人及万物的气分之本,即道之根据,所谓“唯达德者,能原其本”,“德”者“得”也,即得于道,得于道即原其本。这段古《易》资料的理路,是由象数达于道,这与孔子的研《易》理路是一致的。据帛书《要》篇记载,孔子说他研《易》是由“数”而“达于德”,“数”指《易》之象数,“德”固然有伦理道德的人道的含义,但在更重要的意义上是指包容并超越于天道、地道、人道的总本根意义上的道,因此孔子的研《易》理路是本于象数而达于道。帛书《要》篇记孔子论《易》之道和今本《系辞》记孔子论《易》数,都鲜明地体现了孔子的这种理路。《要》篇记孔子曰:“故明君不时不宿,不日不月,不卜不筮,而知吉与凶,顺于天地之也,此谓《易》道。故《易》又天道焉,而不可以日月生辰尽称也,故为之以阴阳。又地道焉,不可以水火金土木尽称也,故律之柔刚。又人道焉,不可以父子君臣夫妇先后尽称也,故为之以上下。又四时之变焉,不可以万勿尽称也,故为之以八卦。故《易》之为书也,一类不足以亟之,变以备亓请者也。故胃之《易》又君道焉,五官六府不足以尽称之,五正之事不足以至之,而《诗》《书》《礼》《乐》不□百篇,难以致之。……能者  一求之,所胃得一而君毕者,此之胃也。”孔子之论《易》,由古《易》日月星辰之象而上及阴阳天道,由五行之象而及柔刚地道,由君臣父子夫妇之象而及上下人道,由五官六府之象而及君道(亦即人道),再由天道、地道、人道而“求一”“得一”,即最终达于道,这体现了孔子由《易》象而达于道的理路。今本《系辞》所记则体现孔子由《易》数而达于道的理路,《系辞上》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以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祐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孔子由“天地之数”、“大衍之数”论及“成变化而行鬼神”“变化”的“道”,即由《易》数而达于道。因此子夏论《易》,由古《易》象数而及《易》道,与孔子的研《易》思路一致,这一方面说明子夏受《易》于孔子,对孔子的易学理路确能深入契会;另一方面说明子夏易学知识广博,对古《易》象数确有深入的了解。

现在我们对以上子夏易学资料考证作一总结。(一)(二)(三)(四)(五)条说明《子夏易传》的作者确应为孔子弟子卜商卜子夏,《子夏易传》确有古《易》面貌,其成书确应较早,《子夏易传》的作者为汉人韩婴的说法是不成立的。(六)(七)(八)(九)(十)条说明子夏对《易》之“古义”,如八卦古逸象、逸数、古“卦气”说、古《易》道阴阳重象数等古《易》内容和特质,熟知并能深入把握。(五)(七)(十)条说明子夏对孔子由象数而达于道的易学新理路、“性与天道”的易学“新义”,有深入的契会和领悟。《子夏易传》虽已亡佚,由以上考证,我们可推知子夏易学的思想特色当是《易》之“古义”和“新义”兼容。
古代易学发展至孔子,实有一重大转折。孔子之前的易学,是为《易》之“古义”,这些“古义”主要关涉的是明阴阳、和四时、顺五行、辨灾祥的卜筮之旨。孔子从《易》之“古义”出发,本于象数而发乎义理,由“明数”而“达德”,由神道而人文,由讲阴阳灾变而讲性与天道,开拓出研《易》新理路,创造出易学新理境,从而将卜筮之书提升为哲学典籍,将《易》之“古义”发展为《易》之“新义”。孔子讲《易》,讲卜筮,更讲德义;讲阴阳、五行、“卦气”,更讲“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讲《易》之“古义”,更由“古义”生发“新义”。因此,孔子易学,既包含《易》之“古义”,同时更有“新义”,是容“古义”和“新义”于一体的儒门新易学。帛书《要》曰:“夫子老而好《易》……子赣曰:‘夫子它日教此弟子曰:德行亡者,神灵之趋;知谋远者,卜筮之蘩。赐以此为然矣。以此言取之,赐缗行之为也。夫子何以老之好之乎?’夫子曰:‘……予非安亓用也。’[子赣曰:]夫子今不安亓用而乐亓辞,则是用倚于人也,而可乎?……子赣曰:‘夫子亦信亓筮乎?’子曰:‘吾百占而七十当,唯周梁山之占也,亦必从亓多者而已矣。’子曰:‘《易》我后亓祝卜矣!我观亓德义耳也。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又[仁]者而义行之耳。赞而不达于数,则亓为之巫;数而不达于德,则亓为之史。史巫之筮,乡之而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世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亓德而已,吾与史巫同涂而殊归者也。’”《要》篇的记载充分说明了孔子新易学的特点,同时也说明对这一新易学,时人甚至孔子的一些高足,如子赣(即子贡)等人,都不能理解,以至孔子发出“疑丘”的感叹。

从上面的考证,可知子夏对孔子的新易学则有深入的理解,他既熟知其“古义”,又能契会其“新义”。据《论语·子张》载:“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朱熹《四书集注》:“小道如农圃医卜之属。”子夏认为《易》之卜筮虽属小道,但也有“道”在,因此“必有可观”,但不可拘泥沉溺于此,必须超越它、提升它,要以成就君子大道之学为宗旨,这与孔子的新易学观完全一致。子夏的这种易学观可能是自己在研《易》中形成的,也可能是受自于孔子而形成的,但不管怎样,孔子和子夏易学观一致,在研《易》中师生二人于心戚戚、感而遂通,是可以想见的。在孔子授《易》的“二三子”诸弟子中,子夏受于孔子《易》必良多,当最能肯认孔子易学之大体。因此,子夏易学直承孔子易学,兼容“古义”和“新义”,正是合乎情理的。